丁耒没有跟严嵩多言,在他眼中,严嵩不过是一个废老头,身边人再强,也只能保住一时,保不了他一世!
俞大猷并无和严嵩冲突心思,他一心想要击败戚继光,让戚继光成为阶下囚。至于与严嵩之间的恩恩怨怨,目前都可以暂时化解。
众军队全面进发,绕过这几条大河,接着就离开了宁波大城,转而深入大山之中。
因为前一日在下雨,此时阴云绵绵,冷风阵阵,天色昏惑,已近黄昏。
“真的是天助我也,此时天色不错,除了泥泞难行外,却可以趁早进入敌军阵地,杀个片甲不留!”俞大猷振奋道。
丁耒沉声道:“这天色也怕是天意使然,我怀疑即将有一件大事要发生。”
“不错,你的灵觉比我还强,我只是隐约有所感应,你居然能预知福祸?”俞大猷惊奇地道。
“福祸依之,天意有相,冥冥之中,乾坤暗藏。”丁耒道。
“此言确有道理,众生实际上都是棋子,要改命何其艰难,我们如今的修为和能力,也不过是天意底下的沧海一粟,从古至今,惊才艳艳者无数,到底还是天意底下无有完卵,除了国师叶法善,帝释天,风云几人,没人能逃脱天意乾坤。”俞大猷叹息道。
他过去对朝廷忠心耿耿,却因为丁耒一朝点拨,从而走上了另一番道路。他现在只求修心悟道,或许这场大战结束后,他可能就会退隐。
胡宗宪当年栽培他,也是因为他的一腔热血,可经历了如此多的事情,热血却是其次,最主要的心灵已经不喜欢动荡,寄希望于静态。
丁耒看了一圈四周,见俞大猷沉声不语。
他说道:“我希望将军看开一点,说不定你能像帝释天一样长命千岁,毕竟你阴阳合一,比我还要深刻。”
“不谈也罢。”俞大猷气质一转,恢复了霸道绝伦,道:“我们赶路要紧。”
此处已经远离宁波,山遥水阔,漫漫花枝,逡野成了花红色绿之相。
这些花儿开得越发妖艳,丁耒越觉得诡异莫测。
因为此处居然连鸟鸣都没有,四周生气毫无,配合阴沉沉的夜色,显得极为异常。
“慢!”俞大猷停了下来。
这山上繁花一直蔓延,俞大猷却冷静下来,他觉得此处不该有如此奇妙的场景。
明明西洋入侵,倭寇杀入,此处却如此稳固,没有任何破坏的迹象,这明显有些不对劲。
丁耒想到了天王岛的花花草草,这些花花草草奇芬异妙,散发着浓郁的花香。
似乎在引人入彀。
众将士停下,厉飞第一时间道:“天王岛的那些花草?”
“不是,但我觉得这些花中有隐约的内气波动!”丁耒冷声道。
“怎么可能?花有内气波动?”厉飞和木宁都惊讶了。
丁耒翻身下马,接近一朵红的绯亮的花。
“小心!”俞大猷谨慎提醒,丁耒摆摆手:“并没有什么事,这花这草,我看不过是一些迷障手段,掩盖底下的东西,那东西才是源泉!”
“有什么?”俞大猷也知道有波动,他不相信一朵花成为人类一般,自然生出内气,除非是真有妖魔。
丁耒摘下一朵花,忽然感觉到,花蕊之中,一道内气扑来,直接要从他指尖钻入,好在丁耒防范严苛,肌肉之中,一股内气反其道而行,打入这内气中。
这内气居然顺势一滚,转而分成两份,杀向丁耒两手。
丁耒眉间一凝,内气宣泄,形成了一个屏障,外界看不到真切,都是透明如空气一般。
两者斗在一处。
最终,只见丁耒手指一拿,一股内气将已经分裂成四份的花蕊内气给包裹。
他随手一抛,落在万花丛中,炸开了锅。
“这是蛊虫,而且可能是一种善于寄托花蕊的蛊虫,没有俞将军你当日中的蛊虫那么可怕。”丁耒道。
俞大猷沉声道:“莫非也是那女子布下的?”
“不错,依我看,我们无法从此处过去,只能正面对抗了,这里千里都是山花,蛊虫更是数不胜数,虽然都是普通蛊虫,对我们没有影响,但是对这些将士来说,会是致命的打击。”丁耒回应道。
“那就麻烦了,本来迂回政策,如今不仅仅路途改道,更是山花阻拦,我们若是正面抗衡戚继光,未必能胜。”俞大猷叹息道。
“俞将军何必妄自菲薄,既然来了,就要有必胜的决心,你当时不都是意气风发,廉颇之质,可如今你变化很大,倒是真像你这个年纪的人。”丁耒道。
俞大猷抬眼四顾,平心静气:“戚继光与我交手这么多年,我很了解他人,他的阵法之道还在我之上,如今实力更是不可以量计,更听说他招揽了不少高手,当然,这次严大人来帮助,倒是要多多支援一二。”
“这个是必然的。”严嵩道,“其实也不用改道,我们袁立可是明朝第一相师袁忠彻的子孙,他的算法可以算尽天地,即便现在天机屏蔽,他也能通过自己找到一条合适出路。”
“居然如此高手,丁耒,你都不跟我介绍此人啊。”俞大猷埋怨似地问丁耒。
丁耒笑了笑:“这不是现场在,我与他实际上关系也不深。”
俞大猷与丁耒这一唱一和,反倒让严嵩的防备心降低。
严嵩颇为满意,丁耒既然没有告诉俞大猷,那么此事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