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耒目中一凝,转头看向厉飞和石微,二人也惊异地互看。
想不到,这徐姓妇人居然有如此阴谋,竟然还想要借严世蕃的势,来圆她一统华夏东瀛的梦。
这个梦未免做得太好,以至于现在失去目标,反倒有一丝失落。
三人没有出声,继续听下去,只听老人道:“那你现在怎么办?带回兰心,之后呢,为了宝藏不惜一切代价,进攻大明?”
“当初若是杀我丈夫那人不动声色,私吞财宝还好,至少他无法搬空一切。现在关键是,此人居然也耍起了阴谋,害得江湖风起云涌,我们即便要夺得宝藏,也存在许多未知数了。特别是我听闻最近锦衣卫和六扇门也参与了,还死了一批人,这就已经上升到了朝廷大势上。”徐姓妇人狠狠地声音道。
若非当日有人率先得知事情,杀了她的丈夫,只怕现在宝藏都在手中,举家也会迁往东瀛。
这就是命运使然,心念之事,偏偏不能尽善尽美,反而波折不断。
也是善恶有报,李乡绅甘愿做她的保护伞,也就承担了死亡的风险。
丁耒轻声道:“石微,听到这些话,你还觉得对不起李乡绅的死么?”
石微道:“还会,毕竟这是那徐姓妇人的想法,李兰心显然是不甘愿的。”
“你怎么知道不甘愿,回到东瀛,就是富甲天下,甚至有练武脱胎换骨的可能,谁人都会动心。”厉飞道。
石微伸出一根手指,晃动着:“女人的直觉,你们不懂女人,李兰心当日那么决绝,你们也看在眼里,她断然不是那种愿意与恶为伍之人,哪怕这徐姓妇人是她的母亲。”
“继续听。”丁耒说了一句。
接着里面老人叹了一声:“这也是天命所归,我们越是老了,越觉得天地人,人是最为羸弱的存在,祖先徐福与天相争,活了千岁之久,却还是敌不过天意,让他在最衰弱的时候被风云杀死了。而现在,你若要逆潮流,你恐怕就不止是牺牲自己,女儿也会被搭上,我们徐家可不能绝后。”
“你们的意思是,让我就此收手?”徐姓妇人冷声道。
“没错,早日收手早好。”老人手指定在桌子上:“你若是一意孤行,那我们也不会同意,但是带回兰心去东瀛,这点我们却是赞同。”
“不可能。”徐姓妇人眉目一张,就道:“我筹备了这么多年,一直就是为了这天下,当日祖先徐福做不到的,我希望能做得到,现在风云不再,整个天下,一盘散沙,更有严世蕃严嵩这样的贪赃枉法之人,我一个女人,虽然没什么能力,但我有人脉,当初徐福之死,就是因为单枪匹马,若是真的要逆天下,那就要千军万马。”
她说话有男子般的雄心壮志,根本不像一个普通妇人。
石微也不禁心惊,这个女子实在太可怕了,说起这些话来连眼睛都不眨,这比杀人更令人生畏!
“不管如何,我们希望你不要再参与,等带走兰心,一切随你。”老人眯着眼睛,似乎不再听徐姓女子的话。
这时徐姓女子则甩出一句话:“我已经安插了一人在俞大猷手下,戚继光那里也有人,只是被张居正发现了。俞大猷之所以入狱,也是我手下之人行动,这才完美解决。现在只消戚继光那边搞定,基本就可以大局在握,剩下一个老将胡宗宪现在也没什么本事。”
老人道:“随你。这天下我们不想折腾了。”
接着,老人将灯火熄灭,徐姓女子纵有千般话语却也只能沉寂。
这时,丁耒三人徐徐转身,落在一边。
“想不到这其中阴谋重重,俞大猷的入狱也是与这个妇人有关,她到底有什么人脉?”厉飞不禁道。
丁耒邃然道:“这个妇人只怕也是从小被灌输观念太深,若是此人会武功,恐怕也是一个不小的压力,但现在看来,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纵然联系有东瀛那边的本家,却也鞭长莫及,甚至那个俞大猷身边之人,怕也会脱离她的掌控。”
“没错。按这个妇人的疯狂想法,没人愿意跟她同流合污,毕竟是人都怕死,而她一百条命也换不来。”石微道。
“至少我们已经得知了这妇人的阴谋,我们接下来只要稍加防范,他们不成气候,只是张备的话……”丁耒沉吟稍许,却听石微摇头道:“我不想看着他们拆散一对苦命鸳鸯。”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们来出手,揭发此事?一旦揭发,你知道后果,当奸细必定是杀头之罪,甚至连李兰心也会被牵连。”丁耒正色道。
石微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只是觉得对李兰心有亏欠,我不想让她有遗憾,这一辈子,没了父亲,却要好好与有情人过下去,不然又有什么意义?”
丁耒点头道:“你说得不错,我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的,尽量不出现死伤的情况下,让李兰心能与张备终成眷属。”
石微期待地看着丁耒,厉飞则思索片刻,道:“其实通过这徐姓妇女的关系,我们也可以找出当年帝释天遗留的后裔,甚至沈万三的后裔也可能寻到。”
“你想找他们,他们未必会理会你。”丁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