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漫之烟,散布四周,随之上扬,随之落下,随之流转,随之熄灭。
忽一阵风刮来,众人神色一凛,有公子哥站起来,走了几步,想要退出场地,却只觉得身体重了一些,仿佛在拖着一块铁铅。当他们觉得奇怪的时候,身体开始发生更多不适,就如有人在挠动肌肤,忽而就变得麻痒难耐。几人慌慌张张,想要找出原因,却感觉脚底像是有刺,又让他们直跳脚。
这古怪的一幕,落在其余人眼中,有人正要上前询问,却发觉自己也变得这般,伸手四处乱挠,却分明没有红肿,可偏偏就是如此难过。
“怎么了?”严世蕃看着众人,窸窸窣窣,怪相丛生,觉得有些不妙。
他正恼怒,整个人却像是空白一般,思维难以链接,接着也发生难耐的奇痒,身体如灌注了铜铁,完全挪不动步子,甚至猛的一摔,倒在地上,口中哀嚎不断,再也没有最初时的嚣张。
他身边几名六扇门之人,都发觉不对,他们立即运转内功,试图压制住体内尸虫运转,却只能延缓,却根本无法驱逐,他们根本捕捉不到尸虫运动轨迹。尸虫有点像是苗疆的蛊毒,只是蛊无形无质,而尸虫却是有形有感。两者高下立判,但即便如此,他们这些人也无法驱逐尸虫,只因尸虫运动极快,甚至比内气运动还要快速。不过啃噬之力,却是十分缓慢,往往需要十几日的功夫,才能逐渐发作,现在只是开胃菜而已。
对于普通人而言,尸虫就是剧毒,若没有人给他们治疗,几乎是必死无疑。
而武林中人,往往能通过内气进行引导,杀死尸虫,虽说十分艰难,但沉下心来,一日工夫,就可以尽数驱逐。
丁耒给厉飞竖了一个大拇指,厉飞果然不同凡响,一手毒术,已经搅得整个场面混乱不堪。
这时,形似木宁之人,忽而一个倒退,他也感觉身体不对劲,不过只见他身体如鼓动风雨,膨胀起来,居然是他用力过猛,筋脉突出,使得整个身体都超负荷了。他的躯体更加苍白,但毛孔也在张大。只见他双手一合,其中筋脉像是一条条蚯蚓,在苍白色泽中,徒增恐怖。
就见他猛的一声低喝,双手之中,其中流出一线黑血。
摊开双手,黑血之中,两道跳动的白色如铁线虫般的存在,倾泻而出,带着浓烈的腥臭和黑血。
形似木宁之人,一脸难看,摒弃掉手中尸虫,抬头一看,就落在了丁耒几人的位置。
此刻丁耒正站在高处,俯首而看:“木宁,好久不见。”
“你!”形似木宁之人,忽然语塞,他盯着丁耒半天,对于丁耒印象很深,可当日的丁耒,分明没有现在丁耒的气质。而他自己,确实就是木宁,气质也是大变,他没有放下兜帽,脸色却十分难看,好一阵才道:“你想怎么样,丁耒!”
“我想怎么样,你还不知道么?我现在想知道你的想法,退出严世蕃这一派,让我们除掉他,那便一切好说。”丁耒一个纵跃下来,三楼如此之高,他却如踏飞浪,平地生风,落下之时,一派江湖高人风范。
张备也睁大眼睛:“有救了,兰心。”
他紧紧握着那女子的手,看着丁耒如清风般的目光,认真地道:“丁耒,我又欠你一个人情了。”
“无妨,现在你赶紧退下。这里交给我们。”丁耒一回头,就见石微与厉飞,也如雨点落下,轻盈非常,这二人出现,却没有针对木宁和六扇门之人,而是目光闪烁,扫视四下。
就见两道阴影,稍纵即逝。
却听石微一声厉喝,目光针对,其中一道阴影突然一顿,似乎被“惊目劫”所激,显出了原型。
石微冷笑一声:“你可让我好找,又一个侠义榜成员。”
就见黑暗中出现一名戴着斗笠的男子,他步入石微眼帘,一双目光,一袭黑衣,如同黑夜里的鬼魅。
他双手是持着双剑,没等石微有动作,他已经疾步点来,一手剑法居然是“松风剑法”,这可是青城派的绝学,如松之劲,如风之迅。剑法讲究快且劲,走的是灵巧一脉的剑法,也就是属于“巧”。
在诸多和故事中,都有青城派武功的介绍,“松风剑法”尤为出众,这在众多武学之中,可以说是极易入门,但精深却难的一门剑法。
此人现在早已跨过“入门”之关,突如其来,便如松鹤倒立,咄咄逼人。
丁耒目光凝重:“石微,小心一点,此人松风剑法可是青城派绝学,余沧海当年可是凭借这一手剑法,将整个福威镖局灭掉,辟邪剑法都不能对付他,即便那是没有自宫的辟邪,也足够厉害了,松风剑法施展到了这种程度,已非常可观,他虽然相差余沧海一些,但也距离不远了。”
“我的尺度鞭法,正好领教他的武功。”石微听了丁耒的话,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