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拾尽管油头滑身,却始终挣脱不得。
丁耒本就修炼“拙”的武功,任何事物在他手里,都如大石头一般,棱角分明,方方正正。
“你慢着,只要救回我大哥,你想要什么条件都可以,我们说不准还能共事一场,做个朋友。”戴愈精明面目,展现眼帘。丁耒心知这是缓兵之计,冷笑道:“做朋友?真这么好说话,那我岂不是真的要被你们玩弄了?”
戴愈面色一变,随即从兜里拿出一样黑褐色的事物,形状显现,如同一道不规则的方块,这一小坨,貌不惊人,但丁耒一看便知,这是无价之宝,显然是一坨黑铁,比起青铁还要贵重,承天剑就是黑铁制作,可见松家手笔阔气。在大明世界,各种铜铁,都极为稀少,黑铁已实属贵重金属,万金都拿不下。
这一小坨已经摆明了诚意。
有了此物,自己就可以找工匠炼器,至少可以打造苦无大小的物品,此番倒是大赚。丁耒伸手一引,戴愈就苦笑着,抛出黑铁,丁耒笑着接下,嘴角一翘,道:“好,这东西我就收下了,但是,这一样东西还不够给你们大哥赎身,我现在身单力薄,难以与你们周旋,不如这样,先将所有东西都拿出来,放在我面前,然后回头走出五十步,我就放过你们大哥。”
“你未免太过得寸进尺了!”戴愈冷冷地道。
那彭沧海则恼怒转身,似要前去对付李崇庆,却被丁耒继续威胁道:“这位兄弟,你不要想着歪门邪道,威胁我,那他就不是掉入深渊,而是被扭断脖子。”
丁耒说着,一手擒起兵拾,在他脖子上微微一捏,一股涨红气血涌了上来,兵拾无法喘息,一张脸色愈发苍白。
他方才早就挣扎过了,只是身体莫名被点了穴位,连内气都运转不畅,现在即将身死,这种感觉,实在是出生以来第一次。
丁耒也不想肆意杀人,但这几人实在太过可恶,一言不合,就对付他们,不略施惩戒,他们不会低头。
彭沧海见此情形,恼意更甚,却没有办法,张张口,怒道:“你想如何?”
李崇庆这时在远处,缓了过来,哼了一声:“丁耒,不必留情,这几人下手狠毒,他们怪侠三杰,在江湖里可谓是臭名昭着,郑经天的走狗,六扇门里常常有人被折磨生不如死,暗地里都是他们代步追寻,江湖人对此闻风丧胆,虽然他们在某些人眼中是侠,但今日一见,根本没有这个风度,杀了也不足惜!”
戴愈生怕李崇庆乱说,惹来杀身之祸,连忙道:“这位兄弟说得就不对了,我们都是为公办事,而且,我们与郑经天的关系,也就是朋友,你若是不信,大可去调查,我们在江湖这么多年,不都是惩恶扬善。”
丁耒道:“惩恶扬善?意思是我们就是恶,我们只是来此查看一番,你们就痛下杀手,如此行为,比起恶贯满盈的倭寇不差,标榜成侠士,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说着,丁耒就抓紧了兵拾,他的脖子发出咔咔的声音,几乎就要折断,彭沧海与戴愈二人心惊肉跳,连忙制止,却被丁耒一引,道:“还是那句话,身上所有东西拿出来,我不希望你们暗中下手。”
“彭沧海,我对你之前那个磁石箱很感兴趣,居然能收暗器,这东西可不多见。虽然我知道,此物大小,注定只能收一些小的暗器,例如星光淬,但也足够了,磁石之力,非比寻常,堪称瑰宝,这东西你割舍下来,你大哥的命就可以保住了!”丁耒笑着道,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银光闪转的器物。
银辉耀眼,灼灼引目。
彭沧海知道此物重要,却不愿意给,一张脸皱了起来:“你想要此物,不可能!此物是我家传至宝,张衡发明的神物,岂是你这种人能够染指!告诉你,我大哥命就这一条,你如果杀了他,我立刻不要这条命,也要杀了那个青年。”
他指的正是李崇庆,李崇庆面色骤变,道:“他杀我们没事,丁耒,一定不要让这三人再出现在江湖里,他们会引来六扇门的人,虽然这里沿海,天高皇帝远,但是六扇门的势力也不可小觑,一旦出现,我们都难逃法网!”
“李兄你说得不错,我是该杀了这三人。”丁耒说着,就将兵拾一提,缓缓走向彭沧海。
彭沧海心惊不已,这个丁耒难道真的要杀之后快?
他心中想着,立即闪身,一张拳头拉开,如弓弦一般,弹射向李崇庆。
李崇庆皱面一沉,一手使剑杀来,却见丁耒一个箭步,顺势“横松荡叶步”使出,整个人飘然而来,接着一只手就接过彭沧海的拳头,趁着彭沧海被惊退的时候,一手一挖,箱子就被扯断绳带,落在了掌中。
这个箱子十分小巧,几乎只有两个手掌大小,也就是说,最大磁力也就仅限于梅花镖,若是苦无这般既是暗器,既是手剑的物体,那便难以吸附。
即使如此,也完全够了。
“你!”彭沧海如见了鬼一般,丁耒身法如此卓越。
他想要上前夺磁石箱,却被丁耒一手拦下。
接着李崇庆道:“太好了!丁耒,就该如此,现在轮到我们了!”
他将另外两名弟兄扶起,三人站在一边,尽数对准了彭沧海。
彭沧海完全慌了,一张如虎的面目,一下子刷黑下来,不过当看到丁耒身后的情景时,他不禁朗笑一声:“你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