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目光如针,细腻中带着几分尖锐,意态兴发,整个人如同一柄收敛的利器,不动则已,一动惊人,在这其中,还夹杂着一丝道家不出尘,不落俗的自然之气。
再下方就是一名女子,显然是为首之人的妻子,眉目清秀,不像四十好几的人,倒像是三十出头,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比起周氏来说,实在美了不少,但其中却也有一丝英气,令人一眼望见,就有些难忘。
“上首的就是周家的家主周尚了,下方两个那个戴玉冠的是木家的木宁,那个眼睛比较尖,说话飞快的就是周泰了,至于那个女人,就是我的大姨了。”赵源在一旁悄悄跟丁耒说道。
“我看那个木宁一般般,看不出门道,倒是周泰有些厉害,一身武功内敛,看不出境界,但我观察他的双手,武功至少比起古太炎不会差,甚至超越了我,但应该不会超过林潼。”丁耒眼睛一转,就落在周泰的身上,好生打量了一番,直到对方的眼神落下,看到丁耒的时候,这才微微交错,互相拱手笑了笑。
“周泰他对人还是挺好的,你们可以多交流一番。”赵源道。
丁耒点头道:“可以,我也正有此意,你父亲已经进去了,你赶紧先进去,你们都是主客,我是次客。”
“好。”赵源和赵子奇走入其中。
厅堂里,灯花陈环,照亮四周,明媚非常。
周尚已经注意到了赵升几人,眉间一耸,然后舒缓了下来,觉得赵升如今略有不同。
赵升上来就拱手给周尚打了个招呼:“见过周长史,我们有一年多未见了吧,如今再见,倒是觉得你愈发精神矍铄了。”
“过奖了,倒是赵散官不像过去那般气魄熊胆,如今倒是更圆滑了一些。”周尚道。
他过去见赵升,就是觉得赵升做人太刚,太尖锐,而现在赵升却变了个人似的,似乎是想通了一些事,没了心结。
这几日确实经过松家的事,将一切心态重新摆正,改观许多。
“圆滑谈不上,我做人还是那一份道理,有一说一,有二是二,只不过现在更通达了一些。”赵升道。
周尚难得一笑:“如此甚好,那赵散官就坐吧。”
“来人,备酒与菜肴,今日先与赵散官喝两杯。”周尚招呼家仆。
便有家仆鱼贯出入,很快便有菜肴酒水上齐,酒杯都是纯银的,清酒落樽,仿佛阳春白雪,望一眼,就觉得心头舒泰,干净纯洁。
丁耒这时才随着赵源和赵子奇落座。
四人正对着周泰、木宁与那名妇女。
妇女一见到周氏,就脸上挂着喜色,掩嘴笑道:“妹妹来了,好久不见,看你都瘦了很多。”
“是许久不见了,倒是姐姐你还是老样子,青春不老,真的让人羡慕。”周氏道。
两人打了个照面,就迅速攀谈起来,一旁的赵源则给周泰介绍道:“周兄,这位是我的朋友,丁耒,他也是练武的,也学过一些文化,武功又高强,我很佩服他,曾经救我一命。”
周泰早就看到了丁耒,他从丁耒身上,似乎嗅到了一丝文武双全的意味,不禁道:“不错不错,身材高大,体格很强,看起来颇为人畜无害,容易走眼,不过从你步伐中,我可以看出,你练过一门硬功,这门硬功也非同寻常,龙行虎步,刚猛无匹,步步惊心,开砖裂石你恐怕能轻易做到了吧。”
“果然不愧是周兄,一眼明晰,之前听赵源说过你,你的武功是高人传授,没想到望气看人的目力,也十分厉害,小生佩服。”丁耒道。
周泰道:“周某不才,也就学了五年左右,还差得远。”
他话是如此说,但心底却明显有些自傲,五年就练到这个程度,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至少是有天资,才能学究如此。
丁耒是本就天资不错,加上“侠义榜”加身,武功才突飞猛进,当然也有运气成分,综合来盘算,丁耒这才晋升这般地步,如果换作五年时间,苦心孤诣,没有运气造化,恐怕也仅仅初入门槛。
周泰显然就是一个典型的天才人物,之前听赵源说过早年他的事情,丁耒本就好奇,如今见了真人,果不其然,即便不是天纵之才,也至少是上人之资,一身精气神隐匿到了极致,似乎是练就了一门了不得的功法。侠义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