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耒不是身法卓越,而是反应敏锐,掌握了松高飞的剑光行迹,剑透如影,随行随念,动如脱兔,却不如丁耒的计算力。
他通过融入“侠义榜”,早就产生了莫名蜕变,脑聪目明,一眼见地,看穿了松高飞的招式,同时,借助内气与体质优势,产生陀螺般的旋转,高速运作,行迹鬼魅,如同翻飞的落叶,也如淙淙的流水,每一步都轻易划过剑光,擦身而过,简直妙到毫厘,在剪影中穿梭,丝毫不见影响。
若是他有一门身法,恐怕会更加恐怖,他的武功造诣,早已突进,非当日吴下阿蒙。
松高飞也并非武林高手,但至少学武已有二十年左右,比起丁耒来说,应更加深入。可是他现在落剑飘忽,如搅动大江大河,连水花都不起丝毫,丁耒这究竟是什么样的武功,居然能在这其中游曳不断,好似鱼游深海,悠悠闲闲。丁耒看似悠闲,其实是他经过精密计算的结果,他的“铜人变”与“舍漏功”高度运转,一会儿身体坚硬,稍而又身体柔软,仿佛在这其中跳脱变化,这样的速度,也是肉身之力所致。
他肉身体质2.3,几乎又是一截增长,每增加一点,体质都不再平庸,而是精进甚速,快如雷霆。
丁耒速度极快,虽不见残影,甚至有些“拙”劣,却隐约暗合了对方的轨迹。
每一次出剑,松高飞都满头大汗,他的剑如棍棒,一棍扫千军,一棍断马蹄,一棍可以搅动风云,可是他偏偏搅动不了丁耒,每一次到达最悬的时候,丁耒总是会收缩肌肉,在一瞬间,肌体干瘪下去,这是他通过王五的症状领悟的招数,“铜人变”既然能变身铜人一般,也能够强化和衰减肌体,扭转肌廓,丁耒因而几度被划破衣服,却毫发无伤。
松高飞越打越心惊,眼前这个年轻人简直不像一个文人,而是如步临人间的谪仙,每一步每一番动作,都在眼底被精妙计算,提前防备于未然,以至于他无计可施,剑法不断落空,一股失落感涌上心头,居然滋生了败相。
“不,不可能!”松高飞猛的砸出长剑,劈剑如同一道竖直而落的长柱,直挺挺倒落下来,像是要截断山河一般,稳稳当当,直线落地,却砸了个空门,满地灰尘四起,丁耒的身影却诡异地移动到另一边。
他的一只脚用力到了极致,几乎踮起脚尖,身体却斜着靠向右侧,整个人呈现30度的斜角,几乎常人难以实现的动作,在“铜人变”中实现了,《铜人变》本就是炼体功法,能效强劲,最大限度,运用力量。因此他右脚为轮,身体如倒墙,却要倒不倒,将落不落,生生在半途中戛然而止————在旁人眼中,他就像一个倒翁,没错,是倒翁,跟不倒翁有几分神似,同样不倒,却不扶正,而是呈现诡异的姿态,悬在一半,待对方剑势落空,他才左脚一个沉稳坠地,翻转出180度,划出一个圆形轨迹。
他的脚底涌泉穴,突突如心脏跳动,其中内气迸涌,仿佛一道潜伏杀机的水潭,看似平静,实则深不见底。
只见他涌泉穴一勾,带着他整个人扭转过来,乍一看,丁耒已经倒向了松高飞,再次是“贴身靠”,“铜人变”最强的就是身体体质,一旦炼成,金刚不坏,即便没有练成,也非常人能够企及。松高飞不是常人,但他毕竟文化为重,武功其次,比起丁耒来说,实在差了一筹。
丁耒如今是全职武人,文人气质还在,却似乎隐而不发。
这一次贴身撞来,就像大山压顶,高川洪流,有狂风怒吼,地面才扫落的叶片,便随之翻转而起,在空中飘动挪移,而他的整个人已经落在了松高飞的身上。
松高飞再次被撞,气息猛的窒息,就像是有铁锤砸在心脏处,不断收缩,紧绷,全身上下肌肉几乎凝聚到了极致,却仍然无济于事我,开始还是心脏问题,接着一股内气奔腾,浑身脏器涌动,七荤八素,一股翻江倒海的感觉涌上浑身。
接着他的脚在地面上,拉伸渐远,落下印记,仿佛在一片冰原上溜冰,硬是滑出了两丈远。
这次比开头的冲撞,更加激烈,也是因为丁耒临时提升,武功再次高了一筹,令得他招架不住,双足落地的时候,几乎就要站不稳,但他硬是以剑代手,不让自己的尊严受到亵渎,他的剑杵在地面,地上裂开一道缝隙,这是剑加冲击,带来势能。也足可见丁耒的“铜人变”高深莫测,直接让此人难以驾驭,身如扁舟,摇摇摆摆。
“丁耒!接剑!”林潼这时候也抛出了一柄剑,他早就观察了战事,古太炎自然余力重重,轻松应付,只是丁耒对付这个接近蕴灵后期的男子,却怕是力有不逮,不过当看到丁耒的动作时,他也诧异了,他明显知道,丁耒是谋定而后动,并非先发制人,而是顺机应变,对方出什么招,他就以什么样的动作应付,以至于松高飞都难以置信了。
如此计算能力,临阵反应能力,不是一般人能做到,丁耒真是一个天才一般的人物。这几天的时间里,他分明看到了丁耒的蜕变,最初只是蕴灵初期的地步,现在已经达到了中期巅峰,接近后期的实力,难道那位僧人传给丁耒的是什么神功?谁也不知道,林潼只是感慨自己没有如此造化,也只是羡慕,不作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