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丫头摇头笑道:“我亲带着姑娘前去才妥当。”
安妘起身:“先换衣裳吧。”
碧霞和碧果伺候着安妘换了衣裳后,安妘将二人留在了屋里,只一个人和传话的小丫头过去了。
十一月里,天黑的早,安妘跟着小丫头出去的时候,小丫头手里拿着灯笼一路引着安妘去了内院的正厅里去。
安妘到了以后,那小丫头也没进去,只让安妘自己进去后便将门关了起来。
偌大一个房间里,一个仆婢丫鬟也无,只有身上还穿着朝服的辅国公。
而辅国公坐在正位上看着安妘。
安妘福身拜了一下,抬头看着这个她自醒来以后头一次见到的爹。
辅国公生的并不难看,那双眼睛尤为好看,安妘的那双眼睛倒是继承了这个优点。
正位上的辅国公沉声道:“妘丫头,走近些,爹和你说说话。”
安妘不知道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心里有些忐忑,只低着头走近了一些。
她听见辅国公叹了口气,道:“你的脸倒是比上次看着好了不少,想必日后多加注意,定能恢复容貌。”
安妘皱眉,心里只觉得辅国公这大晚上的把她叫过来总不能只是说这些事情,但又不好开口去问,只能垂着脑袋微微点了下头:“是,多谢父亲关心。”
那辅国公的声音慢慢低了下来,像是怕被旁人听见一样,道:“今日圣上和我说了一件事情,说我养了个好女儿,立了大功。”
安妘眼睛一瞬间睁大,想到了那日在想容堂的事情。
辅国公继续说道:“圣上说,若不是你从旁劝说,宋悠不会顺利将那周念白带回宫中,对你很是肯定。”
安妘跪倒在地,没有抬头,只道:“女儿愧不敢当。”
辅国公叹了口气,抬手道:“起来,起来,起来说话。”
安妘站了起来,依然低着头,心里多少有些不悦,怎么宋悠将她卷到麻烦里来,还多嘴说了出去呢?这未婚女子私下涉足男子之事,便会被扣上行为不检的帽子,一人一口唾沫就能让她受一辈子。
只听那辅国公继续问道:“你不问问为什么圣上会知道这样的事?“
安妘没料到辅国公会这样问,想了一下:“这世上的事,大多都是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的。”
辅国公听后,笑了一下:“对,因为你那日正巧碰上宋悠和周念白,故而那些盯着周念白的人看见二人远远的护送你回到了辅国公府,认定咱们府上也和查贪腐一案有关,这几日竟日日夜夜的监视着我们!”
说到最后,那辅国公是带着怒气说的。
安妘不得不再次跪了下来:“女儿不孝,连累全家陷入险境。”
辅国公又平静了下来:“起来!”
安妘再次起身,这次她更没有抬头,摆出了一副老实模样。
辅国公缓声说道:“昨晚上圣上将地方官受贿一案的涉案人员全部清查,李御史是中间人,周太师是幕后主使,问了周太师府上的人为何盯梢辅国公府,是否辅国公也涉及其中?宋悠为保咱们家的清白,才将你当日在想容堂之事,一五一十的说给了圣上去听,圣上觉得这事关女儿家名声,便屏退旁人,与我一人详说。”
安妘点头赞道:“圣上英明,这样的事都能顾忌得到,想到这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说完,她微微抬头,观察着辅国公的神色。
辅国公自然听懂了她其中所指:“你放心吧,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不然,我今天是一定要当着老太太和太太的面儿来审你怎么在家学的规矩。”
安妘心里踏实了不少,这样康夫人就不会发现自己那日骗了她。
安妘点头笑道:“父亲疼爱女儿,女儿心里感激不尽。”
辅国公指了一下:“你坐下,这件事你做得很好,圣上也很高兴,只是也着实不妥。”
安妘缓缓坐下,心里疑惑不是已经说过了女儿家名声之事,想着辅国公总不能再说一遍,只有问道:“不知,到底是哪里不妥?”
辅国公沉下脸来,盯着安妘道:“究竟哪里不妥,你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