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车车厢车体废了,但是轱辘还没废。朝廷将战车轱辘都运送会汴梁了,只要防住北辽疯马的战术,等不了多久,新的战车就会抵达战场,重新整装,继续北上······
没人觉得这一战会败······没看见官家还在巡营吗?
从大宋由攻转守,北辽没能推进一步,防线还死死的守在疯马撞击之前的那条线上。
整个大宋的士气依然高涨!
其实,这时候压力最大的是折可行和周侗。种建中和王舜臣还好点,毕竟都属于中军,承受的北辽攻击烈度跟官家的营帐防线一样。
或者说,本来就已经混合在一起了,全部属于中军。
当然,这是种建中和王舜臣故意这样做的······官家的安危比这次战事的胜负更重要。
折可行和周侗不行。本来还想抽调兵力支援中军,被官家严令拒绝了。
能理解,官家说了,两翼的作战任务比中军防守更重要,需要全力向中军靠拢······这个靠拢不是从我方防线以内靠拢,而是需要打击北辽的两翼,对北辽置于中间的大军形成围三缺一的形势。
不容易呀!哪能那么容易?
北辽既然下定决心要突破中军,自然会部署重兵防备两翼的围剿。
同样的方法,同样的烈度,两翼的折可行和周侗,却要在疯马撞击的情况下,完成进攻的作战任务······这比防御难多了。
幸好,北辽针对两翼的疯马,相对于中军要少的多。北辽对两翼,作用是牵制堵截,避免两翼的折可行周侗部向大宋的中军围拢。
即便如此,四五天的时间,两翼依然推进艰难,五天时间居然只推进了五十里不到。
又一日战事结束了······
“折可行和周侗是怎么回事?中军如此危机,两翼推进还这样缓慢?这是置官家安危于不顾呀!”
文彦博老也老了,没想到还得在前线担惊受怕的。别说其他,就是每天披甲,对于老头来说就是折磨。
所以还是有些怨气的。
本以为这一次随官家亲征,就是一次战场秀,没想到战会打成这样。
完全没有了战争开始时的那种悠闲,每天都提心吊胆的。
“文阁老,并非两翼推进不力,而是战略需要。况且,北辽既然集中兵力冲击中军,岂会不考虑被两翼包围的可能?”
“事实上,两翼的战斗烈度不比中军差,甚是还要强。中军虽然面对的冲击力度大,但是,中军只需要防守。而折可行和周侗部,不仅仅是防守,还要尽可能的往中军推进。”
“官家的战略,两翼向中军推进,并不是要解中军之危,而是要实现,在最终发起总攻时,尽可能的减少各路大军之间的漏洞,尽最大可能的歼灭北辽作战力量。”
章惇也知道曾经的内阁文臣是什么意识,这时候见文彦博发牢骚,倒是多了几句嘴跟他解释。
怎么说呢,文彦博的废话,他可以忽略,甚至说官家也不会介意。关键是,文彦博所说的话,挺诛心的。
不顾及官家安危,这对于一个臣工,还是武将而言,这样的罪名可不小。
没见狄青脸色都铁青了······
虽然方略是官家拟定的,可真的要是中军被攻破了,文彦博的这句话那就是责任追究的依据。
都是讲武堂出来的,章惇跟折可行等人情义还是有的。
“文相,此类言论莫要再提!两翼的压力本来就大,几次请求要增援中军。朕之所以几次拒绝,是为下一步做准备。”
“若因为这样的言论,影响了两翼的行动,导致最终包围存在大的缺口,朕必将追责!”
“中军防线破不了。冲击五日,战损不足一成。而北辽的战马能有多少?连续五日来,正如狄帅所言,北辽的疯马一日比一日少,烈度一日也比一日弱。”
“文相,若是披甲觉得累,朕建议你无须披甲了······真要北辽冲破防线了,文老即便披甲也无用。”
赵曦很讨厌这种临阵相互找茬的行为,一直以来也在改变这样的风气。现在内阁是改变了,可这文彦博老头······真是懒得跟他计较。
说实话,这两天宫帐内确实挺压抑。多少年了,大宋还很少出现这样被北辽压着打的情形。
现在的战况,确实让人憋屈。
所谓这战损不多,其实就是没有参战。
北辽的疯马冲过来,火药弹火枪齐射······然而,对于尾巴点燃后战马的速度,大宋火枪兵和战车兵的准头真的不尽人意。
杀伤疯马,纯粹是靠运气······
等疯马过后,北辽骑兵就一拥而至。这时候,疯马在战车阵前,战车都乱七八糟的,防线没破也也是混乱的。
这样的情景,大宋就失去了远程打击,将敌方消灭在前进路上的优势。
而且,番骑队的出阵,跟北辽骑兵搅合在一起,整个大宋军备上的优势就完全失去了。
也曾尝试过番骑队不阵的做法,然而,那样的结果是,北辽骑兵会通过疯马撞开的战车衔接空档,快速的插入大宋的防线内······骑兵入阵,对于大宋火器军种而言,就是单方面的砍杀······
也幸亏那只是尝试,杀入防线内的骑兵不多,否则,就那一次,就会导致整个战役的败局·····这可是官家的宫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