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还要自己计算跑步的速度、爬山的速度、爬树的速度,还得按照小舅的指定的节奏来呼息,还得算出自己弹弓打出石子的角度与距离,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出来两天,简直就是一场肉体与精神的双重非人折磨。
终于到村口了,赵权望见正在村口等候的梁申,还没来得及跟他打招呼,边上的陈耀就从他手中滑到路边,哇哇哇的嚎开。赵权摇着头,只好松开揪着陈耀的手。
李勇诚走过来,朝着陈耀虚踹了一脚,笑着骂道:“小胖子,又装死啦!”然后朝赵权挥了挥手,跟王铠随着李毅中先进村去了。
确实有些累,必须得回去泡个澡再说。
后头走来的辛邦杰对着陈耀摇了摇头,也自行回家去。
梁申凑到陈耀跟前,蹲下身子,轻声说道:“小耀,要不,我背你回去?”
陈耀哼唧了一声,看着准备发怒的赵权,又哼唧了一声。
“好了,没事了,小权不会生气的,你年龄最小,不该让你这样受苦的。来,小权,帮我一下。”
憋着气的赵权只好扶着陈耀,帮他挪到梁申背上,顺手给了他肥臀一巴掌,在陈耀嚎叫声中,帮着梁申柱好他的拐棍,一起走入村子。
村口的铁匠铺已经被真定军征用为岗哨,天气太冷,铁匠铺后面的那一座望楼没人能呆得住,躲在铁匠铺里值守的士兵探出身子,看清了这几个人后,挥了挥手又躲进屋子里了。
梁申已经烧好了热水,屋子里摆着两个浴桶,赵权与陈耀都裸着身子把自己填在桶子里,梁申不时地往里加些热水。
院子里,从不洗热水澡的辛邦杰,只系着一块兜档布,从井里打了桶水直接从头浇下去,然后发出一声驴般的吼叫。
边上的陈耀正在哼哼唧唧地呻吟着。
赵权先让自己的身心完全放松,深吸一口气,但是只把这口气留在咽喉处,然后将头埋进水里,默默地按正常呼吸的频率来计算时间。直到实在憋不住了,才把脑袋猛地昂出水面,猛烈的喘着气。按他自己的计算,差不多可以憋个四分多钟的气了,不过这是在浴桶里,如果在水下还达不到这时间。
这成绩已经比上辈子好多了,虽然之前在海边长大,但没有刻意地去练习过,自然达不到这水平。
来到这世上,至今让他无法习惯的是计时问题。这个时代的人根本没有一种准确的计时方法,一息、一刻、一时、一瞬,谁都搞不清楚那到底代表多少,更别说换算成后世的秒或分钟了。比较常用的烧香法,一柱香感觉上比较固定,但香有粗细,制香的材料有差别,还跟香点燃时的天气有关,也一样无法获得一个准确的时间。
最终,在梁申的帮助下,做了几个不同容量的沙漏,又结合日晷,勉强地确定了一分钟的时间,又经过半年多的训练,把自己在放松状态下的呼吸控制在每分钟60次频率。而且成功地逼着陈耀,也让他养成了这种呼吸频率的计算习惯。他不在乎陈耀现在理不理解,揍几下,他就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