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骄将信递给她,说:“是拓跋泽,他约我们城中一叙。”
梅汐媛接过信一看,整个人顿时感觉自己又重新充满了力量。
随后狠狠地攥紧了那封信,道:“上次是本公主心太善了竟然想要放她一马留她一命,这才让她有机会一次又一次地伤害本公主以及本公主的亲人。这一次,本公主一定要斩草除根,让她永无葬身之地,永生永世都万劫不复。”
话一说完,俩人遂对视相望着,各自心里做着各自的盘算。
院子里,雨还在淅淅沥沥的落着。
陆天骄忽然饶有兴致地开口说:“姐姐,学院里的雨天亦是别有一番风趣,不如还是随妹妹出去走走吧。”
“也好!”梅汐媛终于第一次愿意踏出房门。
陆天骄替其撑着油纸伞,刚一出门,看到院子角落里竟有几朵红色的蘑菇正在伴随着风雨轻轻摇摆。
梅汐媛驻足停下观望着道:“雨滴丝丝落,红蘑长中高。”
她在心里默默地道: “是时候藏好软弱了。世间大雨滂沱,万物苟且而活,无人再为你背负一切,莫嫌前路漫漫颠簸,人生本就曲折坎坷。”
翌日,雨过天晴,又是一个好天气。
西秦皇城,熙熙攘攘的人群,嘈杂的街市上。
街边一门楣上悬着一长方形匾额,雕刻着黑底镏金醒目的“四海茶庄”四个颇具气势的大字,庄重又堂皇,堪堪不俗。
“岩间九龙腾四海,茶中圣品味一流”
物是人非,冥冥之中,一切都已经变了,却又仿佛什么都不曾改变。
拓跋宏被人一路带至二楼。
到了一极隐蔽的雅间门口,终于要见到过去无数个夜里,曾无数次出现在自己梦里的那个人,心里明明很是激动,可眼看着马上就要见到了。
站在门外,俩人仅一墙之隔,拓跋宏的脚步终究还是迟疑了。
就在他犹豫之间,侍卫已经向里面的主子禀告完,再次出来相迎:“二皇子,大皇子有请。”
闻此,他所有的思绪都被打断,遂提起步来,走了进去。
不管过去的一切无论如何,始终他们都是彼此在这个世上仅剩下的唯一最亲的人。
九死一生,如今还能再得相逢,本应该见面更多几分关切与真情。
怎料拓跋宏正欲在想要怎么开口,却见独自坐在茶案前,正悠闲自在地玩弄着一堆茶具的拓跋泽先开了口。
“啧啧啧,我还以为堂堂北烈国二皇子,那冥顽不灵的老东西心中所属意的未来草原之王,真如传闻中的一样,不堪受亡国之辱,与那老东西的尸骨一道烧成灰了。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说完,发出一阵长长的笑声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打从得知拓跋泽还活着,拓跋宏心里似是已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于是,他丝毫不顾忌拓跋泽对自己的轻蔑,说道:“没想到,我们再见面竟然是这样的。事到如今,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闻此,拓跋泽的笑声戛然而止,遂将一双冰冷的眸子射向他的脸,表情几近狰狞,狠狠的道:“我想做什么?也罢,左右只不过一个废物,告诉你也无妨。我要复仇,我要这天下,我要将昔日里我所失去的一切,全部都讨回来。”
看到此时已然如同魔怔了一般想要复仇的模样,拓跋宏摇了摇头,诚恳地劝道:“皇兄,收手吧。你可知道,打从西秦秦王收复了北烈后,较以前,两国人民之间如今相处地是何等融洽,百姓生活又是何等幸福嘛!况且,关于父皇的死,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是谁所为吗?”
直到此刻,拓跋泽依然在撒谎:“亡国之恨,杀父之仇,桩桩不共戴天。你难道这么快便忘了,是你心心念念想要护着的那个丫头害死父皇的吗?”
拓跋宏悄悄握紧拳头,努力隐忍着心中的仇恨,问:“事到如今,难道你还是不肯承认吗?”
“我……我要承认什么?”拓跋泽气道。
眼看着俩人的谈话就此而陷入僵局,一时间里,一室寂静。
岂料忽然炸出一句:“父皇是不是你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