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间本该欢腾的气氛一下停滞下来。
仆人撒花的手僵在了半空。
拉车的骏马兀自打着响鼻,围观的人群已开始窃窃私语。
子爵卡尔顿•布雷德的脸色变得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方才伸手做出来的邀请姿态这时候也不知道该收还是该继续。
而众目睽睽之下恢复冷静的伯尼•巴格外朝着几步之外的卡尔顿直言道:“卡尔顿,我要走了。”
他抬起手止住卡尔顿•布雷德还没来得及说出的话。
他说:“请替我转告你的父亲,伯尼•巴格没有办法再掺合这场斗争里了,如果他还想继续这场游戏。
远在东领的伯尼祝愿他成功。
我现在才知道我那退休的老父亲为何从来不愿意让我与你们共谋。
因为国王陛下一直都是国王陛下,只要不回到光明神的怀抱,那就没有人能违逆他。
巴格家族的后果你已经看到了,希望布雷德家族莫要步了后尘。”
然后他不管卡尔顿作何反应,径直跨上一匹战马。
摸着它汗出如浆的面颊,刚驱马带人走出十几米。
人群中突然走出来一人拦在他的身前,手里还捧着一方醒目的印玺。
这位极其年轻的贵族子弟停在他的马前高声喊道:
“伯爵大人,国王陛下托我给你送一枚印玺,顺便说几句话。”
高坐于马上的伯尼•巴格低头看着这位名气不小的贵族子弟。
半点不着恼道:“我承认我输了,既然如此,那么愿闻其详!
伊恩•利蒙特,国王陛下这几年的小仆人,说吧。”
伊恩•利蒙特弯腰行礼,将印玺递出来。
“伯爵大人,国王陛下说你带军队进城的时候蛮横地没有与他请示。
那现在想离开,也不用去王宫请示。
只要你能闯出去便好。”
说出这话的语气很平,可内容委实不平。
伯尼•巴格用马鞭指着这枚印玺,在阳光下看着它身上细腻的纹路与折射出来的光芒,皱眉问道:
“什么意思?难不成国王陛下准备把伯尼•巴格与杰尔王都内布雷德家族的人全部杀掉?
那你手里这枚侯爵印玺又是什么意思?”
伊恩•利蒙特又往前一步,这时他手里的印玺差不多送到了伯尼•巴格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仍旧尽量让声音很大,确定围观的人群都能听到。
“伯爵大人,国王陛下说如果你愿意接受这枚东领侯爵的印玺。
那就请你带着你身后这几十名卫兵直接出城奔赴东领。
南城门驻扎的两千战士对你绝对不加阻拦。
至于城内这一千名来自东领的战士,你必须得交给我。
否则不仅你与你的军队回不去此时岌岌可危的东领,陷于战火的齐米城也别想从菲讷德镇得到半分补给。”
人群中议论声音越来越大,嘈杂得很。
但听完这番话后,伯尼•巴格沉思几秒后说:“好!”
然后他拿过印玺后,再从怀中取出自己的印信交给伊恩•利蒙特。
驱马绕过伊恩•利蒙特身子准备离去。
身后跑过来的卡尔顿•布雷德急忙拉住他的缰绳,劝阻道:
“伯尼~我们可以……”
“你们不可以!”
冷冷打断卡尔顿子爵,伊恩•利蒙特劈手躲过缰绳还给伯尼•巴格。
他极其强硬地对着卡尔顿说道:“没有一个人能担负弑君的罪名。
卡尔顿子爵,你的父亲绝对不会同意用你们虚张声势集合起来的这些军队冲击王宫。
你们要的是公平对话和谈判,你们的军队是你们说话的筹码。
而不是让布雷德家族在这片土地上背负弑君者名号的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