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你再如何优秀,这个姓氏我也不愿意交给外人继承。”
卡帕沙沉默下来,他的小把戏被轻易地看穿了。
伯爵继续道:“孩子,这样更好。
不然的话到时候第一个想杀我这条老狗的恐怕就是你了。
呵呵,而且就算你不杀我,你能保证你背后的那些推手不杀我?
教会,夜莺,总督,乃至罗朵科的王室,他们要的是听话的爪牙,而不是像我这样无家可归的鬣狗。
死掉的图穆•拜尔斯才是罗朵科的拜尔斯呀,孩子。”
最后说得怅然的图穆伯爵又自嘲笑了起来。
他掀开毛毯,解开长袍的搭扣,伸手放进怀里后狰狞的表情便出现在他的脸上。
“呵!呼!”
他吐着气从长袍内抽出一块腥臭味极重还几乎全部泛红的绸布来。
“你看看,呵!你看看我还能活多久。”
他撩开长袍,让腹部那个可怕的伤口就这样露在卡帕沙的眼中。
“这……”卡帕沙“腾”一下惊起,伤口模糊中能看清的形状与如今的溃烂让他感到不可置信。
“没错,嘶!就是你想的那样,是教会做的。”
图穆伯爵倒吸着冷气挪动身子让一旁拿过来干净绸布的女佣方便为他更换。
“你接下去要做的,就是在对付完倒王派之后,再摆脱把你推出来的教会,摆脱背后的夜莺。
让罗朵科人对现在空有一个神眷者名号的你更加认可,让独木难支的王党对你不可或缺,让迫不及待想恢复荣光的教会与罗朵科的王党彻底分裂。”
“好吧!您说的和我想的差不多,这些也是我想做的事情,只是看不见光明。”
冷静下来的卡帕沙重新坐在了椅子上。
“可是…教会为什么要…”卡帕沙对于这一点非常不解。
“为什么要杀我?”图穆伯爵哈哈一笑,只是伤口的扯动让他又呲牙咧嘴起来,枯槁的头发被痛出来的汗水结成一绺一绺贴着脸。
“因为我发现了他们的阴谋,而教会还自以为那些蒙着面的骑士追杀我的时候没人认识。
哈哈,我的父亲便死在这种武器下,我会不认识?”
图穆伯爵又咳嗽了。
待他把气喘匀,他迫不及待地继续说道:“咳咳,所以从我来到这里以后,我便与教会合作。
给他们所有想要的东西,哪怕是我的家族传承。
我想看看他们到底打什么主意,但是现在看来,除了让我把爵位传给你这个被推出来的年轻人之外并没有发现什么别的东西。
不过不管怎样,单凭你在神殿里的表现我便知道,你绝对不是教会在帕拉平原上供养出来的那些听话傀儡。”
他喘了口气,说得太多有些难受。
在女佣轻轻拍着他胸口的时候他继续说道:“只要你不是完全被教会掌控的傀儡,那我就愿意把这件非常重要的东西交给你。”
“我能不要吗?”卡帕沙有些怕,要做的事情好像越来越多,但他偏偏一件都没有把握。
而且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连亲人们的仇恨都不在乎,还委曲求全当不知道一样和他的仇人合作,那他所保护的东西该有多重要?
“哈哈,不可以!”图穆伯爵像个顽劣的孩子,等帮他重新包扎好的女佣离开床榻后,他又靠下去,“斯亚国王的印玺就在我这,嘿嘿,想不到吧?”
“我干!”卡帕沙又被惊了一把。
这种国之重器被盗的消息都秘而不宣,那背后又牵扯了多少狗屁倒灶的事情?
“哈哈,卡帕沙,不要担心。”图穆伯爵摆摆干瘦的手臂,“那是以后的事情了。
唉,大陆上所有人都以为帕拉平原上的教会是在苟延残喘,可谁又知道我们那位可怜的国王陛下已经被教会软禁在宫殿里了呢?
斯亚王国的大部分政令都经过了教会的手,你肯定不知道。”
天大的秘密只是因为串个门就砸头上来,这种事情换作以前卡帕沙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但世事无常,等它真的掉在头上了卡帕沙就连一句脏话都说不出口。
“这是真的吗?”他还是不信。
这件事情会造成的后果太过深远。
“不然为什么斯亚王国的印玺在我身上?我又为什么会被剥夺所有封地?我的亲人死得一个不剩,我自己都要被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教会骑士追杀?
要知道我与国王曾经是好兄弟,我们年轻的时候是生死相托的好兄弟。”
图穆伯爵稍微回忆了一些往昔的故事,才继续与卡帕沙说回正事:“这些事情你不用担心,教会只是控制了帕拉平原,斯亚王国还有一半需要他们费尽心思去谋夺。
如果真的哪一天找到你了,交出去也没关系。
是斯亚王室的命运不好,怪不了任何人。
而你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在罗朵科获得足够的支持。
从军队到领地,你都要想办法谋求最大的利益,直到拥有足够的力量与教会争锋。
我与利蒙特家族有旧,所以只要你有不可替代的作用,王党就不会轻易出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