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东晋灭亡却不意味着华国占据了江南。由于纪泽对东晋士族集团不似晋武帝平吴时那般宽容,土地改革毫无妥协,令得血旗军在士族势力根深蒂固的江南,基本没怎么享受到喜迎王师的待遇,即便司马政权已灭,大多的郡城县城都得重兵逼降甚或浴血攻打,而夺取之后,亦要时刻提防敌对分子的破坏行径。
于是,纪泽怒了,血旗军也怒了,他们倒未屠城,但对所有发生过抵抗的郡县,其所有的世家豪门与大型宗族,乃至郡兵私兵,皆行连坐,举族打散发配至四大总督区,而豪富者的田地与大部财产,自也免不了被冠以各种罪名加以剥夺的命运。前前后后,东晋的近千万人口,最终被华国外迁的高达近三百万,算是彻底根治了江南的不和谐因素,也为四大总督区汉夷人口比例的改善做出了至关重要的贡献。
一边横扫推进,一边强迫移民,辅以对底层百姓的分田分地,进而是计划开发建设,尽管有着军力与火器的强大优势,华国也是直到入冬,才算是基本占据了江南地区,且还是不包括巴氐和百越羁縻之地的疆域。
东晋士族是极度富有的,华国对他们的浮财掠夺总额,足足过了两亿贯。由是,接下对江南的计划开发,并未影响拥兵已达两百万的华国继续用兵。而在此后的三年,华国的用兵重点放在了对于百越人的改土归流。
江州、广州、交州、湘州、宁州,乃至林邑(后世越南的中南部),成为了血旗军百万人次的训练场。一支支血旗军基本是以军团规模划地清剿,一座座山寨被攻灭,一群群山岳人被改造,随之的则是道路建设,垦荒开发,教育汉化,以及直至基层的军政系统建设。
必须说,那是新星辈出、军功荣耀的三年,更是血与火交融的三年。因为气候、地形等恶劣环境,血旗军虽然指哪打哪,所向披靡,可华国对于百越的改土归流,其艰难程度丝毫不亚于对北胡的征服改造。三年期间,血旗战辅兵以及革面军的伤亡,足有十余万之众,更甚华国在北地十二州的战损。其中,便包括了纪泽的第八子。
值得一提的是,从灭晋大战开始,纪泽的儿子们便也如同华国新一代青年一般,投入了血与火的战场,更是开始了皇位接班人的磨练。凭借良好的教育条件,以及老爹的关照,他们自比寻常军兵的起点更高,但投入血腥战场之际,至多也仅凭借学历、训练以及戍边等等低烈度军伍经历,达到军侯一级。
毕竟,华国需要的是优秀的皇权接班人,且纪泽也不会破坏自身定下的军职晋升规矩,儿子想要继承皇权,就得拥有军方威望,就得冒险参战。好在称帝之后,于公于私他都得做种马,得有三宫六院,而他的儿子则已有了三十多名...
就在华国稳健有序且坚定不移的吞并消化南中国之际,被华国谅在一边,占据巴蜀和宁州北部的李氏巴氐政权,却是坐立不安的活在灭国阴影之下。主动出击是不敢想的,固守地盘则迟早是个死字,内部争吵了好两年,眼见南中国都被华国平得差不多了,伪帝李雄再也坐不住了,遂主动遣使,意欲和华国商议迁国海外的可行性。
俎上鱼肉哪有入海化龙的资格,纪泽断然拒绝了李雄的请求,但他也未立即对巴蜀用兵,而是小展身手,在华历二十四年,也即平定百越之后的第三年,调遣十万大军,发起了对于吐蕃人的战争。
早已占据青海之地的华国,并不缺乏适应高海拔的军兵,兼有火器之利与百战经验,十万血旗军仅用半年时间,便彻底征服了远远落后蒙昧的吐蕃人,伴以大量的人员“交流”,世界屋脊遂定。而在这一过程中,一干皇子再度接受磨练,纪泉、纪昭等四人更是以军团主将的身份参战。
华历二十六年,纪泽终于发兵三十万,由业已升任陆十五军群主将的纪泉担任主帅,从荆州、梁州、宁州和藏州高原四个方向,以泰山压顶之势,攻向已成瓮中之鳖的巴氐政权。
蜀道艰难不假,李雄固守准备也够充足,可小小巴蜀从来就无力与中原政权对抗,仅仅坚持了三月,巴氐人便被血旗军用重炮轰至了成都城下。再无幻想的李雄出城请降,巴蜀遂定,天下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