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漠北初定。换了一小茬革面军兵,尚余十四万的西征军,则在回师南下的途中,会合了赤班所率的第二批漠北革面军,从而增至二十万大军。稍做休整,西征军遂以乌孙人之前意欲入侵华国且收容华国之敌为由,顺势南下,杀入了天山之北的乌孙人领地。
在那里,除了十余万的乌孙牧骑,还有拓跋斯律和段匹等人所领的三万北胡残兵。双方在草原上数度碰撞,直至在轮台(后世乌鲁木齐一带)大战一场,兵力与战力皆处劣势的胡人连战连败,最终仅余三四万人向西逃亡。不过,或因天气渐寒,这一次西征军并未过于追击,几乎是任凭胡骑残敌们向西远逃。
击败乌孙主力之后,西征军随即分兵各处,一为就食,一为彻底掌控西域地区。他们联合刘琨的西北都督府,一边征服收拢乌孙故地的剩余部落,一边南越天山,在入冬之前,轻松吞并了龟兹、沙车等已被曹魏割过一茬麦子的西域南线各国,且这种吞并绝非羁縻而治的那一种。至少,所有西域各国的所谓王室,即便没被战死处死,也都被送往了洛阳。
吞并西域之后,西征军难免又换了一茬革面军,更有纪泽钦令,以赤班为首新建一个战兵全骑军群归入西征军。于是,次年四月,休整一新的西征军,以三支全骑军群,携十二万革面辅军,再度西向,打着追杀拓跋斯律等华国逃敌的名义,杀过阿尔泰山,闯入了中亚与东北欧地区,继而是击败逃来之敌以及当地部落,继而又是煞有介事的追杀...
一追一逃,从东向西,梅倩西征军这一追杀,便又是足足两年的时间。逃者先是北胡人与乌孙人的三万残部,再有加入碎叶诸胡的五万,乃至后续逃离伏尔加河流域时的七万,直至最后被赶出东欧大草原,分别投奔罗马和安西势力范围的残兵六万。而西征军则是增增减减的最终达到了四十万,革面辅兵也换了一茬又一茬。
一条西追路,无尽男儿血,战争跌宕起伏,西征军却始终不改征服一处,减丁一处,再裹挟青壮杀往下溢处的扩张主线。虽然缺乏后续人口与政工人员的跟进,令华国对这些地区仅能军事掌控,但这已经足以为华国的日后殖民打下关键性的基础,而这些地区的人口和财富,同样对华国是一次大补。
值得一提的是,或为血旗西征军所刺激,或是担心地盘都被华国给抢完了,刚占据大宛没两年的魏复,就着西征军在北方纵横的威势,同步发起了西征,一举吞并了中亚的九姓诸国,势力直至河中,与安西帝国接壤。一时间,曹魏与华国像是两道并驾齐驱的洪流,一南一北,横扫了路上丝绸之路中段,将汉家势力压至西方两大帝国边境,甚至被西方世界恐称为“黄祸”...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华历十三年的接连大战,华国一举夺取了塞北、漠北和西域的广袤之地,包括宣誓占有更北方的大量冰原地带,以及顺手吞并的全数东北地区,合计新添了十二个州的行政区,而其北方疆域已然囊括了葱岭、阿尔泰山乃至乌拉尔山以东直至美洲北部的万里山河,可谓复员辽阔得不要不要。
但是,此番爆发式的开疆扩土,其开发建设乃至殖民交融,也基本透支了华国未来长时期的扩张潜力,以至于直到华历十八年的五年之内,华国几乎没再其他方向有所军事冲突,其工作重心也皆集中于新添十二州的移民垦殖和计划开发。
至于梅倩西征军一路往昔开疆扩土的人地所得,华国行政署则严重表示消化不了。纪泽遂在梅倩携部分西征军,并押解无数财富与数百万外族人口凯旋东归之际,将乌拉尔山、阿尔泰山以西的所有新土,皆另置并为欧洲总督区,其全面的殖民开发,则只能长时间的小脚慢跑了。
同时,纪泽也顺道将佛伽罗岛及其周边岛屿,乃至更西北尚未到手的天竺大陆,划为了印洲总督区。由是,在华国中枢的集权行政体系之外,便有了四大相对独立的总督区。事实上,此举也标志着纪泽对华国的扩土路线做出了一次重大调整。基于交通距离、人口结构、开发程度等等因素,它们将长期准军管治理,采用相对独立的军政体系,亦或说,将会成为一个新国家的胚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