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一颗颗手雷在宇文骑群中爆炸,接二连三的胡骑胡马被炸死炸伤,更是惊乱了众多未曾经过爆炸适应训练的胡马。一颗手雷仅能伤及几名胡骑,却能凭借爆响和烟火,造就出一片的惊马,而两军对砍之际,惊马对于胡骑乃至胡阵而言意味着什么,几乎不言而喻。
一时间,就在这支血旗骑军与拦截胡骑的交接线处,本还奋勇冲杀的胡骑们乱成一团,十成的气力倒有八成用在了抚慰坐骑,而血旗军兵乘骑的是已能适应战场爆炸的战马,自可全神贯注的忙着拼杀,肆意劈砍身畔那些上颠下簸的可怜胡骑。
由是,一名名胡骑不是被炸死炸伤,就是被惊马拖累得战力锐减,原本兜住这支血旗骑军的胡骑万人对,则在自身混乱与血旗骑军猛打猛冲的双重打击下,如被热刀切开的牛油,只能任由血旗骑军轻松凿穿,突破离去,原地仅仅留下一片血河肉泥,看其兵甲制式,依旧和对射一样,伤亡胡骑远过汉骑。
嗖嗖声中,弩矢激射,箭雨如云,突围而出的血旗骑军,与汇聚一处的三支胡骑万人对,再度进入了曼古歹的节奏,令这片杀场再添血腥之余,也成功挑起了宇文悉独官的悲呼:“猪,都他妈的是猪,不就是爆炸吗,就不能再忍忍...”
“嗖嗖嗖...砰砰砰...轰轰轰...”空旷无垠的大草原上,漫天箭雨混杂着砰砰铳响,不时更有轰轰雷鸣,四处都是血旗骑军与宇文牧骑的交错战团。只是,远射有曼古歹之阴险,进战有铁西瓜之锋锐,对射也有兵甲之坚利,居中还有铳炮大阵作为强劲依托,血旗东路军虽然身处客场,却是十二分的游刃有余。
不知不觉间,日头已然偏西,血旗东路军中部的品字三阵,也已横推一切干扰,抵近了宇文鲜卑的王庭营外,眼见就可破了宇文部族这处防御缺缺的根基之地。但不可避免的,随着中部品阵抵近单于廷,东路军外围骑军的游弋空间也在明显缩小。
而半日的绞杀,已令血旗骑军以五千伤亡的代价,将十万胡骑直接削减了三成,若非家园眷属就在身后,宇文胡骑只怕早就崩溃逃散了。或者准确的说,宇文部的胡骑已然开始了逃散,那折损的三万胡骑,其中只怕不下四成,就是属于悄无声息的自我蒸发。
“嘀嘀哒...嘀嘀哒...”军号骤响,帅旗挥舞,眼见己方外围骑兵愈难腾挪,敌军也因伤亡过重而士气大减,祖逖却不犹豫,直接下达了总攻命令。既对胡骑主力,也对宇文营地。
“杀啊!杀啊...”四支外围的骑军军团发出震天怒吼,一改此前泥鳅般钻来窜去的猥琐,而是化身利剑,一往无前的就近刺入一支支兵力大减的胡骑万人队。强弩火铳、弓箭投枪,直至贴近施放的连弩手雷,再度成为鲜卑人的噩梦,而本就占据诸多优势的血旗军,如今更已搬回甚至赶超了局部的兵力优劣,对一支支宇文万人对的凿穿破阵,委实不算多难。
“轰轰轰...”与之同时,在左右两阵的坐镇掩护下,血旗军品字三阵的头前一阵拉开了架势,向单于廷的外围防御工事发起了炮火进攻,哪怕仅是三斤的随军小炮,其威力却也远非宇文土包子们那些低矮单薄的木栅土墙所能承受。
“砰砰砰...”伴着炮火,接连不断的排铳也在间或点射着墙头守卒。随着越来越长的围墙被摧毁,越来越多的倒霉鬼被射杀,为数不多的老弱守卒们,其斗志也在急剧跳水。而当围墙已经破破烂烂,血旗铳兵也已逼近排射的时候,几乎仅能成为靶子的守卒们终于崩溃。
“营地破啦!单于廷破啦...”惊惶而绝望的嘶吼很快传遍单于廷内外,传至因为血旗骑军骤然反攻而支离破碎的胡骑阵中。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单于廷失守这一意料之中却又承受之外的消息,顿令左支右绌的宇文胡骑断掉了最后一根弦,一骑百骑千骑,越来越多的胡骑四散而逃,遁往草原深处,而宇文部族最大规模的一次反抗,就此以彻彻底底的大崩溃告终。
“传令外围四部骑军,自由分组追击,天黑而回!”品字阵中,帅旗之下,祖逖淡淡下令,气度依旧从容,语气依旧沉稳,似无太多战胜者的激奋,“传令辅兵骑卒暂编一至四军,分堵单于廷四面营门,但有强突逃亡之胡人,格杀勿论!”
“哈哈,语文不单于廷原来如此的银样镴枪头,一攻就破,亏老子昨晚都紧张得没睡好觉呢!这一下,语文不基本就要群龙无首,各自待宰了!”郝勇自是乐得咧开了大嘴,但见了祖逖的云淡风轻,不免笑道,“祖帅,您这养气功夫委实到位,只是,没必要跟咱们这些粗鄙军汉面前演绎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