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鹰寨,厉飞鹰走后,二当家简单处理了日常事务,随即毫不客气的拉上厉飞鹰的两个寨奴侍女开始喝酒作乐。作为山寨的狗头军师,出身寒门的一名破落文士,小有才学却几无武艺的他因无甚威胁而颇受厉飞鹰倚重,这两女子他已看上很久,按照过往惯例,厉飞鹰回来后肯定会更换侍女,她们就轮到二当家了,如今只是提前预热而已。
然而,直到夕阳西垂,厉飞鹰仍未得胜归来,二当家这才觉得不对。难道有女子倾国倾城,大当家实在忍不住,玩起野战了嘛?正当左拥右抱的二当家不无淫邪的遐想之际,外面传来一阵骚乱之声,更有一个声音高叫道:“二当家,不好啦!”。
莫非大当家失手了,可他那么厉害,对方人也有限,不应该呀?二当家心中一动,旋即压下难以置信的猜想,赶紧推开身边女子,快步走出房间,却差点被个慌慌张张的喽啰迎面撞倒。未等二当家发火,那个喽啰就结结巴巴的叫道:“二、二当家,外、外面来了好、好多人,不,是军队!”
顾不得那个喽啰,二当家三步并成两步直往前寨。此时,寨门附近已是乱作一团,他一脚踹翻一个挡路喽啰,快步走到紧闭的寨门边,隔着木栅向下一看,顿时双腿发软,背脊生寒。只因山脚下正行来大彪人马,怕不有五六百人!
来者身着统一皮甲,队形严整,刀枪森寒,杀气腾腾。队伍中央,飘扬着一面猎猎血旗,旗杆顶端还高高悬着一颗血粼粼的首级,眯眼观瞧,那不是厉飞鹰还能是谁?而队伍前端,则押着数十名灰头土脸的男子,不正是之前跟随厉飞鹰外出公干的贼兄贼弟们吗?
以二当家的智商,他立即明白飞鹰寨上午是中计了。看看来敌统一齐整的皮甲配备,细观下却由多种不同制式的皮甲改装而成,对照那面血旗,他自然想到了近来闻名山外的血旗军,也想到了几日前莫名出现在北方五十里外的那支进山武装。
对方既然亮出血旗,不再掩饰身份,那便表明其对飞鹰寨已是志在必得。想到此点,二当家的第一反应不是凶威赫赫的血旗军为啥要寻飞鹰寨晦气,而是山寨肯定要完蛋,即使顶住了傍晚这一波进攻,凭借寨中仅余的百多喽啰,迟早是个寨破人亡。
二当家的第二反应就是自己必须要逃跑,武艺稀疏的他本就依附大当家厉飞鹰而存在,阴毒算计他在行,可没了厉飞鹰罩着,他根本压不住飞鹰群贼。至于投降他是想都不会去想,因为不管是官府清剿还是同行兼并,投降后普通山贼尚有活路,但他这个为首者却定然难以讨好,更何况以他往日犯下的累累罪行,与号称除暴安良的血旗军显然不对路。可是如何逃跑呢?
二当家不愧是二当家,歪点子够多的狗头军师,他眼珠一转,立刻有了计较。只听他高声呼喝道:“弟兄们勿慌,山寨固若金汤,来敌虽众,却难展开。凭我飞鹰寨地势险要,防御重重,他们根本攻不破寨门!敌方补给艰难,撑不了几日,我们一定要挺住,否则,来敌可是假仁假义的血旗军,号称除暴安良,以咱们过往作为,寨破之日便是人亡之时!”
“噗嗤!”血光迸溅,为了控制场面,二当家干脆抽刀,抽冷子捅死了一个惊惶乱跑的小喽啰,倒也暂起了杀鸡儆猴之效。在他的过往淫威与巧舌如簧之下,山寨倒是很快恢复稳定。
随后,二当家频频下令,先将寨中所有男女寨奴关押入牢,并由他的两个心腹严加看管;再将寨中所有喽啰调来前寨集中防守,只留了数名人手在山寨东西两处通往山脚的羊肠险道口权做瞭警戒。此外,自动升格为新寨主的二当家火线提拔了寨中目前最有勇力的一名头目韩二愣,任命他为新任二当家,并承诺此战中杀敌最多的兄弟战后将坐上三当家的交椅。大敌临前,二当家的任命与系列指挥有板有眼,倒还真就忽悠得飞鹰贼上下战意熊熊。
无独有偶,寨外的血旗营似乎也在印证二当家的英明。他们煞有其事的组装起十架不知从哪收罗来的床弩,磨磨蹭蹭到了天色将黑,这才象征性的射出了几无杀伤的两轮弩矢。继而,片刻毫无营养的劝降无果之后,百余血旗军卒向寨门发动了虎头蛇尾的试探进攻,可由于山道狭窄,队伍根本无法提起速度。更好笑的是,不知哪个飞鹰贼手抖,推下了一根滚木,分明偏离了山道,却便吓得这队军卒仓惶回逃。之后,寨外之敌或觉强攻困难,或觉天色已黑,并未再度进攻,只摆开阵势于安全之地,呼喊叫嚷,大声鼓噪,玩起了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