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木制小桥上走过,还透着丝丝冷风,厚重的衣服也遮挡不住寒意,走在路上的几个大男人,也忍不住在寒风中缩起了脖子。
这天气什么时候下雪都不奇怪,但谁也没想到,走到一半的时候,空中飘飘洒洒开始落雪。
雪花碎片轻轻落在屋檐角落,飘到人的身上顷刻化作乌有,春桃出来的时候并没有想到带伞,好在她的衣服上连着一顶宽大的风帽,带上便能用它挡住风雪。
后面几位大人就没那么幸运了,一个个都缩着背、弯着腰,两手放在衣袖当中,试图以此来取暖,脚下的步子不自觉地加快,只想快点到暖和的地方去。
春桃心里对他们不屑,却也没有自找不痛快。
走入长廊,脚下粘的雪花片儿也化作了水渍,留在了地面上,叽叽嘎嘎地脚步声听着很刺耳,春桃走到宫门前停下,意示他们在门口等候,自己上前敲了敲房门。
“娘娘,人带来了。”
屋中尚且没有回应。
春桃贴着门等了一会儿,侧头看到几位大人都站不住了,正缩在一起瑟瑟发抖,心里有些暗爽,但还是复而又敲了敲门,“娘娘……”
屋中终于传来一些响动。
捣鼓了好一阵子。
房门才被缓缓打开。
本来就对皇后娘娘不满的几人,这下子情绪都到脸上来了,尤其是王贵,在门口狠狠甩了下袖子,冷哼一声走了进去。
“臣,王贵拜见娘娘。”
后头几人都与他一道行礼。
没听见回应,还尚有些疑惑,王贵悄悄地从下面抬眼,却看到坐在高位上的女人,一副尚没有睡醒的样子,懒懒散散地仿佛没什么精神。
王贵看着就来气,心想道,这是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童糖确实是这么想的。
因此她并不着急,等到差不多快惹恼对方,才免了他们的礼。
王贵这时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语气也相当不善,“不知道娘娘叫我等前来,所为何事?若是想要说服我们,娘娘还是不必下这份心思了。对您的不满,不仅是我等几个人,而是大多数的同僚共同所见。您在宫中不当事,将如此,不如把这正宫的位置让出来,让给更加贤德之人。”
童糖静静地看着他,扯着嘴角笑道,“哦?那大人觉得谁合适?”
王贵仰着下巴,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合适的人选,自然是要甄选出来的。届时自然会有论断,娘娘就不必担心了。”
“我担心了吗?”童糖说话的时候带着笑,加上她那向来无所谓似的表情,有些刺激人的神经,“只是王大人一开始就这样说,我配合您随口一问罢了。要说真的如何甄选,我确实不怎么关心,因为不瞒大人所说,您也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你!”王贵瞪着眼睛,气得说道,“你不过是仗着皇上对你的宠爱,论说样貌、才学、家世,你哪一点比得上京中的其他贵女?换做一个识相的,就该自己主动让出位置来,这样还能落得一个贤惠的好名声!”
且不说他逻辑跟强盗一般,就算是真的有人认同,童糖也不打算理会。
“哦?那我问你,怎样的女人你们才服气?”
王贵不屑地看了她一眼,“起码,能堵得住朝堂所有人的嘴。”
“这还不简单?”
童糖侧头,努了努下巴,站在她身边的宫女立马弯腰,手中拿着托盘,小步地从旁边走来。
“虽然在几位大人的眼中,我是没有一样优点。”王贵眼瞧着那侍女走下来,还在想她能搞出什么花头,却不想那托盘里,呈现着的是一本相当熟悉的本子,他的眉头微微拧起,拿到手里翻看了一眼,差点吓得魂儿都破了,再抬眼看向上头,女人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地笑着,仿佛拿捏的不是他们的命脉,而是无足轻重的东西,“不知道这些,能不能让大人们闭嘴呢?”
王贵回头看了一眼,其他几位同僚也都刷白了脸,拼命地把东西往衣袖里面藏。
这。
这是被抓住把柄了!
王贵的脸色涨红,想要骂两句,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瞪着她,一股气上不来也下不去,堵得很难受。
“看来娘娘是花了不少功夫,要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娘娘还有如此本事。”
童糖微微笑了一下,对他的讽刺也一点不在意,摆摆手道:“大人不必谦虚,也得大人给我面子,才能找到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