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卡尔一脸悲催的大喊:
“你们也知道,吟游诗人也要吃饭啊……”
“你们也知道,吟游诗人的诗歌中,很多都有夸张的成分啊……”
“你们也知道,我一个小小的吟游诗人,怎么会知道他们教会里面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去……”
“停!”
海提斯打断了卡尔的抱怨。
“然后呢?”
“然后?然后宗教裁判所就找上了我,说我宣扬异端学说……然后从法兰克帝国一直追杀我到威尼斯同盟……然后带我上船,要带我去宗教裁判所……他们要烧死我!”
“要不是遭遇了风暴,让战船偏离了航线……要不是我激灵,已找到机会就跳船逃跑……要不是遇上了两位大哥……我就成了一把灰了!”
卡尔越说越来气,到了最后激动得不行,抄起海提斯手里的塔罗牌,就要撕。
“等等!”
海提斯拦住了卡尔。
“你说……这是新牌?”
“是咧……”
“你用它给人占卜过没有?”
“还没咧……”
“听说,用新牌进行占卜,特别准确……”
“是咧……”
“给我占卜一下!”海提斯说得两眼冒光,“我一直都想占卜,就是找不到新牌……我等这一天已经很长时间了……快……快……”
卡尔很是无奈。
作为一个四处漂泊的吟游诗人,除了能够写出优美的诗篇,将它吟唱四方之外,占卜,当然也是卡尔的一项非常重要的谋生技能。
尤其海提斯以一己之力,击溃了追捕自己的宗教裁判所战士,向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实在是让卡尔难以拒绝。
但是,占卜的要求,能不能不在这个时候提出来,要知道自己刚刚讲述完自己悲惨的经历,海提斯和古特列夫这两个家伙,竟然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哪怕仅仅出于礼貌,虚情假意地说上一句也好啊。
卡尔看着海提斯满怀期待的大胖脸,长长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点头。
“好吧……占卜……”
从背包中拿出占卜用的天鹅绒桌布,仔细地铺在沙滩之上,将七十八张塔罗牌洗好,平铺在天鹅绒上。
卡尔先是神情肃穆地念诵了一段祷词,才对海提斯说道:“从塔罗牌中抽出四张,按照顺序递给我……”
海提斯早就等得心痒难耐了。
一听到卡尔的命令,海提斯迅速从塔罗牌中抽出四张,那毛手毛脚的样子,看得卡尔一阵头疼。
“先把第一张给我……”
第一张牌。
七英寸长,四英寸宽的牌面很清晰,一个背包的小男孩,在明媚的阳光中欢快地走向前,却没有看到面前正是一道悬崖。
牌面下方,一个简单的拉丁数字,一个拉丁字母写就的词汇。
海提斯占卜的第一张塔罗牌:大奥义牌,零号,愚者,正位。
看到这张牌,卡尔的眼神一缩。
一直看热闹的古特列夫,都不由得停下了手上翻转烤鱼的动作,不可置信地看着海提斯。
海提斯一脸迷糊地看着卡尔,根本没有看到身后古特列夫的异样。
“海提斯,你……是第一次占卜?”
卡尔稍稍缓了缓神,再一次问了一个自己早就知道的问题。
“是啊,怎么了?”海提斯一如既往的迷糊。
“没事……呵呵……没事……咱们继续……”
无论是负责占卜的卡尔,还是神色大变的古特列夫,谁也没有告诉海提斯一个事实:在门徒塔罗牌被制作出来的二百多年的历史中,没有任何一个人在占卜的时候,能够第一张就抽出代表着“无限可能”的愚者!
从来没有占卜过的海提斯,也根本不知道,教会关于这种现象的解释是:“所有生活在第二纪元中的人类,都在等待着‘愚者’的降临,等待着‘愚者’带领他们走向人类的第三纪元……”
顺从地将第二张塔罗牌交给卡尔,海提斯的脸上,依旧是迷迷糊糊。
第二张牌。
一位身穿最普通教袍的老者,虔诚的跪在地面上,一手一支金属杯,正在向面前的金属杯中倾倒着杯中的圣水。
小奥义牌,圣杯三号,马丁?路德,倒位。
古特列夫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将初见‘愚者’的激动,完全掩盖在自己维京人满是油彩的面孔之下。
卡尔的脸色,却变得相当精彩,仿佛是一种兴奋,又仿佛是一种压抑,又或者说,是一种对夙愿达成兴奋的死死压抑,就连他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微微颤抖:“第三张是什么……给我……”
海提斯意外的看了卡尔一眼,实在不知道这个家伙为什么会这么激动,难道他看到圣杯三号的马丁?路德,还是压抑不住自己的怨气么?轻轻耸了耸肩,将第三张牌递了过去。
第三张牌。
牌面海蓝色的背景下一片混沌,不同于‘愚者’的背影,也不同于所有拥有人物形象牌的正脸,这张牌上什么都没有。
小奥义牌,魔法杖十四号,无人物,正位。
卡尔惊讶地看了一眼海提斯,依旧是那个迷迷糊糊绵绵团团的海提斯,但是卡尔看待海提斯的眼神全变了,完全是一种高山仰止的崇拜。
“请把第四张也给我……”
卡尔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用上了敬语。
第四张牌。
一名巨汉站立船头,头顶粗壮山羊角,背后羽翼遮大海,脸上涂满黑红两色油彩,让他看起来凶恶而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