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德朝苏锦言做了个鬼脸跑开了。
苏锦言把屋门一关,坐到屋里头唯一的板凳上,叹口气:“有钱也是种烦恼。”
秦子衡已经躺下来了,他如今受了伤,除了整日在屋里躺着也没什么别的消遣。
闻言抬眸看得苏锦言一眼,随即又瞌下眼眸:“你不收刘家的银子就不会有这样的烦恼了。”
苏锦言心里正懊恼着没将刘家的东西都收下来,这会子又听秦子衡说风凉话,当下冷笑一声:“我收不收刘家的银子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可是留着去养小白脸的。”
秦子衡眸子一闭,转过身去也没有要再同苏锦言说话的意思。
下朝刘家马车来接秦子衡去镇上看大夫,张氏带着两个儿子死皮赖脸的跟着一道去了,还蹭了一顿饭再回来。
加上苏锦言拒绝刘家东西一事,夜里头秦家也没生火做饭。
秦子征把张氏拉走,正屋那头还闹腾了会子,等到入了夜便又寂静无声了。
苏锦言下朝吃了一锅红薯汤,到得半夜还没睡着,肚子便饿得咕咕叫起来。
外头又下起雨来,她裹着鞋去外头找了一圈,最后挖了条生番薯来吃。
今儿无月,西屋里头没有灯,便更加显屋内黑漆漆的。
苏锦言啃番薯的声音一阵阵的传来,就跟老鼠偷吃的声音一样。
秦子衡躺着不动,几次伸手往怀里摸了摸,犹豫得半响,他这才坐起身来,将今儿在席上特意藏起来的几块糕点递给她。
“给你的。”
“什么东西?”苏锦言又咬了一口红薯,倒也伸手接了过来。
秦子衡道:“白糖糕。”
徐大管家很是客气,点了一桌子席面,荤菜比素菜多,唯一好藏的也只有白糖糕。
苏锦言是晓得秦家去镇上蹭了一顿好的,但是对于秦子衡特意给她带糕点回来还是有点惊讶。
可随即心情又跟着好了起来,手上的生红薯也不吃了,摸着给打开油纸包,拿了块糕点就咬。
复又没丝毫芥蒂的笑道:“谢谢相公,相公对我真好。”
秦子衡耳尖泛红,可面上依旧没得什么神色,淡淡道:“不必,礼尚往来。”
因为苏锦言常给他带东西,所以他也回礼。
苏锦言并不介意是有心的还是真个只是礼尚往来,但是十分记秦子衡这份好。
她认为就算是礼尚往来,只要自个对他好,将来他哪天飞黄腾达了,也肯定会记两分。
所以,为着几块白糖糕,苏锦言不再计较秦子衡不拿正眼看自个,说自个对他目的不纯的事儿了。
几块白糖糕下肚,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摸着枕头下的银锭子,心里还想着,明儿要去找木匠,给秦子衡打副拐杖,这样他就不用天天窝在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