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怔怔地看着蓝玉,几乎不相信这句话是从她的嘴巴里说出来的。
想起以前提拔起她们两人
在身边,是因为她们聪敏懂事,但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变得这般骄傲跋扈,且无知愚蠢的?
“你是说,她堂堂相府的千金,去报官,官府会不受理?”老夫人满脸铁青地问。
“奴婢……”蓝玉见老夫人忽然生气,顿时意识到自己已经触及老夫人的逆鳞了,她连忙跪下,“老夫人息怒,她说要报官,老夫人不让她去不就得了吗?老夫人可以软禁她的,府中都是您的人,都只听您的话,只要软禁了她,也不许外人进夏至苑,她就没本事跟您作对了。”
老夫人听了这话,怒极反笑,“好啊,蓝玉,你真是高看了老身,老身还真没本事软禁她,你以为她还是以前的夏子安吗?你认为老身可以阻止摄政王和大长公主来府中找她?”
翠玉也忍不住说了,“蓝玉,你可知道,如果真的要报官,你是蓄意伤人且贩卖人口,就算不是死罪,你这辈子都出不来了。”
蓝玉这下才慌神了,连忙磕头,“老夫人,您要救奴婢啊,奴婢原意只想教训她一下,没想惹这么大的祸。”
老夫人静静地道:“所以,老身方才说,这是最后一次保你,然后你离开相府。”
她身边不需要这么愚蠢的人,如果不是看在她知道自己这么多秘密的份上,又伺候了自己这么多年,这一次绝对不会帮她。
加上这个节骨眼上,她不能惊动官府。
蓝玉跌坐在地上,一脸的绝望,离开相府是她从没想过的事情,她本来以为可以依附老夫人,一辈子过这种荣华的日子,虽然名誉上是下人,但是她在相府如今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离开了相府,她什么都不是。
老夫人面容一正,道:“走吧!”
子安在正厅里坐着,屋中的下人知道她是来兴师问罪的,也不敢怠慢,上了茶点给她慢慢享用。
人就是怎么奇怪,分明也是那个人,之前没发火,没有人把她当回事,但是一旦裹挟着怒气而来,便无人再敢轻慢。
“老夫人!”门口的侍女见老夫人来了,松了一口气,急忙行礼然后退到一边。
老夫人跨步进来,也没看子安,径直走到正座上坐下来。
翠玉跟在她的身边,蓝玉在门口,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进来了。
坐下来之后,老夫人看着神色阴沉的子安,“说吧,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
子安扬起眸子,先扫过蓝玉那张脸,才缓缓地落到老夫人的脸上,“我屋中的两个人,一个被卖到了醉月楼,一个重伤在城外野地,老夫人打算怎么给我一个交代?”
“你想要什么交代?”老夫人眯起眼睛看子安,她对夏子安的容忍度已经到了极点,却不得不再忍耐几天。
子安摊手,“伤人,卖我房中伺候的丫头到醉月楼,这是刑事,我要求报官。”
“报官?”老夫人皱着眉头,“你觉得这是最好的处理办法吗?如今我们相府已经很多是非,报官只会让人对我们相府更加的指指点点,老身不同意。”
子安淡淡地道:“老夫人不同意,那打算如何给我一个交代啊?我的意见已经摊开了,和老夫人是有商有量,希望老夫人也拿出几分诚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