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桦唇边噙着笑,懒懒的靠着车壁,手中把玩着一块碧绿通透的玉佩,玉佩上雕刻着六条龙,栩栩如生,仿佛能从玉佩中活过来。
从六龙,到太子独有的八龙,再到天子才能有的九龙。
一步一步,他想要的,一定能得到!
天下也好,叶笙也好,都是他的!
不知过了多久,马院使沉沉的叹息一声,“太子是嫡子,元后所出,非同寻常,更何况,这些年太子殿下并无过错,他的位置稳如泰山!臣劝殿下一句,尽早放弃吧,以皇上对殿下的宠爱,一定会给殿下一块肥美丰饶的封地!殿下何不做一位天高皇帝远,又无案牍劳累的亲王?岂不痛快?”
“如今父皇宠爱本王,就如当年皇爷爷宠爱九皇叔,父皇尚且容不下九皇叔,你觉得太子能容下本王?”
马院使被噎了一下,好一会才幽幽道,“安乐王是大燕最尊贵的王爷!”
萧桦轻嗤一声,“是尊贵,有黄金美人,良田别苑,却无封地,更无权柄!这样的尊贵,不过是笼中鸟,金丝雀,做给旁人看的表面功夫!”
“再者——”
他身子突然前倾,幽幽开口,声音透着一丝凉气,吓了马院使一跳,“再者,这些年父皇对九皇叔下了多少次死手?不过是九皇叔本事大,命大,逃过了而已。本王可没有九皇叔那样的本事,能逃过天子的暗杀!”
马院使沉默了半晌,才闷闷的说出一句,“殿下多虑了!太子殿下温和宽厚,仁爱文雅,不至于做出手足相残的事。”
“这样的话,旁人可以说,你就不必说了,说了也没什么意思。你跟了父皇多年,父皇不也是温和宽厚,仁爱儒雅吗?”
说到这,萧桦身子往后退,靠在车壁上,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都是做戏而已。”
马院使默然片刻,幽幽道,“若是殿下得到那个位置,不也会如此?”
“之所以会如此,不过是心里害怕,恐惧而已,怕皇位不稳,怕这些人造反。可本王不同,本王没什么可怕的,有皇后在,这些人不过是蝼蚁而已,留着这些蝼蚁逗趣,也是一桩趣事,本王懒得要他们的命。”
马院使目光一闪,“皇后?”
英王连王妃都没有,何来的皇后?
马院使突然想到一个可能,目光闪了闪,“殿下是指——叶家?”
萧桦笑而不语。
马院使心中突地一跳,欲言又止,“殿下和叶家……”
萧桦依然笑而不语。
马院使心中隐约有些不信,之前叶笙还寻死觅活的要嫁康王,闹得那么大,后来婚礼出事,婚约取消,叶笙和康王也成了死敌。
难不成叶笙是为了英王,才悔婚的?
上次英王跪在御书房,要娶叶笙为王妃,被皇上驳斥,今日又为了叶笙要他隐瞒康王的伤情,难道英王和叶笙早就暗通款曲?
“你不必猜了,瑟瑟如今并不愿嫁给本王,叶家和本王也没什么牵扯,但终有一日,瑟瑟会看见本王的真心,愿意嫁给本王的!”
看着马院使面上的神情变幻,时而惊诧,时而困惑,时而不敢置信,萧桦大概也能猜到他在想些什么。
尽管他很乐意让马院使误会他和叶笙的关系,和叶家的关系,甚至,在一开始,他也在刻意的引导马院使误会。
可在最后关头,他却退缩了。
他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