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故意抬起手轻轻按了一下额头上的创可贴,“大伯也说得对,再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也不能动手,也请表姐下次注意一下,我这里现在还感觉有点疼呢。”
白昊的目光沉了下来,轻描淡写地瞥了一眼白杏雨。白杏雨瞬间紧张起来,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裙摆,不自觉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心头也懊恼了起来,她怎么忘了白景迁这死丫头做戏可是一把好手!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又被自家父亲威胁般的目光吓得把话吞了回去。
“这件事说来也有杏雨的不对,也是我平时太宠着她了,景迁向来是个大方的丫头,想来是不会计较这点着又把目光转向白杏雨,命令道,“快给你表妹道个歉。”
白杏雨急切地喊:“爸!”
“快点!”
她不甘地跺了跺脚,没诚意地道了个歉后拉开门踉踉跄跄地慢跑了出去。
“大伯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房了。”她一如既往地淡雅却疏离地微笑着,站起身一刻都不想在这儿多待。
刚转过身,身后传来他仿佛不经意地询问:“跟青云集团的合作项目谈得怎么样了?”
果然,话题还是扯到这上面来了。
“项目进程还算顺利,只是我看对方团队的人始终对我们不满呢。”一句话真假掺半,一定得带有迷惑性。
他温和地笑了笑:“大伯一直都相信你的能力,由你担任这个项目的负责人自然是再放心不过了。”
皆是逢场作戏,只看谁演得更逼真。
看着白景迁的背影,白昊深沉的眸中兴致盎然,嘴角的笑容意味深长。
白景迁回到自己卧室关上门,站在门口发愣了许久,只觉得自己手心全是冷汗。她慢慢地顺着房门下滑,坐在地板上,感觉刺骨的寒意一点一点侵蚀入骨髓,她微微地颤抖,蜷缩成一团。
在她七岁的时候,家里面那时很穷,爸爸妈妈去外地打工,不得已将她交给家境较富裕的大伯一家暂养一段时间。
谁也没料到,那是她噩梦的开始。
她在大伯家过着女仆一般的生活,洗碗拖地洗衣服这类家务活几乎由她一人包揽,经常干活到全身酸软。大伯母赵慧和表姐白杏雨不喜欢她,稍稍令她们不满意就对她出口辱骂、拳打脚踢。
而备受爸爸信任的大伯,那时候在干什么?
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被虐打,甚至露出一抹嘲讽与厌恶的浅笑,对于她的求饶无动于衷,似乎面前上演的是一出好戏,而他是最忠实的观众。
有很多个夜晚,她把自己关在厕所里,惊惧地看着自己全身上下密密麻麻的青紫瘀痕,安静而绝望地流泪,因害怕而浑身战栗。
此时,她凝眸看着自己手腕上那一抹浅浅的痕迹,眼里璀璨星光不再,只余下无尽的黑暗与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