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都知道,被蒙在鼓里的只有他和她两个看似身份不凡的下人。
“或许不是我想的这些呢,眼下的竹林小雨却是应该好好观赏一番?”鱼似乎不想再继续淋着了,撑开了金刚伞,却只挡住上半身。
在他悠闲地快要睡着了的时候,竹林外围逐渐清晰的马蹄与脚步声令他提起了精神。等来人靠近,鱼身下的这根竹子被压弯出一道即将折断的弧度,将他从半空带至下方。
他同时将珠子收好,戴回面具,在影影绰绰的叶缝枝隙间坠落着望向生源处。视角由高压低,约有五六十人的队伍很快便只能看清最前一排。中间领头的,是位骑在马上的紫色身影。未看清其面貌,竹子便带他弹回了高处。
似乎心有不甘,鱼等来人离近了后故技重施,这次,直接与那位紫衣女子四目相对,距离不超三丈。
“什么人!”吕舒书娇喝一声从马背窜起,紫葭出鞘,剑身在雨线中穿梭,带着嗡鸣刺向面戴黄金鱼纹面具的奇怪男子。
鱼不慌不忙地伸出一只手,在半空中倒着画圆,那刺来的剑尖似乎陷入了卷动的泥潭,被强行带偏。
但那剑瞬间消失,下一刻在四面八方同时出现,带着凌厉的气势直刺而来。
面具下的瞳孔收缩,鱼借助竹竿的弹力飞身而上,看似惊险地躲过这一剑招,却在几片竹叶旋落的空气中留下一句调侃:
“姑娘可沉鱼。”
看着在高处调转身型飘向竹林内部的身影,吕舒书脸上竟破天荒地泛起一抹绯红,她刚刚在那人身上闻到了独有的香味,是她此生所遇之人中最为清晰的。
而且,她似乎喜欢那股味道。
“只有他一个,别让他跑了,被通风报信就麻烦了!”武无名见吕舒书突然发呆似的站着,催促一声后脚踩马背腾空而起,踏竹借力快速追去。
一支铁箭从其后方掠过,没入葱葱枝叶直追鱼渐远的背影。
塞北神箭射出一箭后在地面紧跟武无名,脚步轻捷飞快,形如狼犬。
铁手翁从马背下来,并对着其他骑马的侠士摆了摆手:
“都下来吧,都各自小心,不要离太远。”
众人一一点头下马,唯有在后方的朴慕郎看向不远处几具尸体,抱剑走了过去:
“你们先行一步,习善那小子可能没进竹林多远就栽了,我得寻着尸体挨个找。”
有马的将马拴在竹子上,五六十口人踩着脚下泥泞的土地尽可能降低声音追赶,但被鞋底带起的泥水仍会发出不小的“啪唧”声。
只希望他们不会像这轻易就被踩烂的泥巴,在入土前发出的声响仅能让人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