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无奈囊中羞涩,他的全部存款加起来也就一万出头儿,帮这个忙实在是力有不逮。
电话里很多话也说不明白,他约栗刚上他家里来,见面细说。
辛扬跟师父告了假,回到家中等候栗刚来。
栗刚上学的时候经常去辛扬家找他玩儿,轻车熟路的,没多久就到了辛扬家。
两个人也有半年多没见了。栗刚面黄肌瘦一脸憔悴,两个人一照面儿,吓了辛扬一大跳,这哪还像是个二十出头儿的青年人?!
栗刚见了辛扬也是吃惊,夸张地道:“我勒个去!哥们儿,你这气色可够好的!脸上这皮肤跟剥了壳儿的鸡蛋似的光滑白皙,你敷面膜儿啊?”
“吓!我穷的连面馍都快买不起了,还买面膜儿?!”辛扬咒骂一声。
栗刚却有些吃味儿,讪讪的道:“唉,我知道你工资挣得少,要不是哥们儿我这回实在是过不去这道坎儿了,也不会厚了脸皮来挤兑你……”
辛扬觉得自己失言了。人家是来找我借钱的,我却一上来就哭穷,这不明摆着是找托词吗?这话讲的实在是太不合时宜了。
当下也讪讪地说道:“我就是随口一说,可没别的意思。你可别想多了。”
一边说着,一边掏出香烟来,抽出一根儿烟递给栗刚。
与此同时,栗刚也忙掏出烟来,道:“抽我的,抽我的。”
栗刚的烟高级些,辛扬还是把手中的烟递了过去,道:“你先抽根儿次的吧,权当是忆苦思甜了。”
大学时代,学生们凑在一起打牌抽烟,一般都是抽这种五元钱一盒儿的红梅牌儿香烟。如今都参加工作了,还抽这种便宜香烟的,恐怕也只有辛扬一个人了。
栗刚接过辛扬递来的烟,客气道:“一样,一样。”一边说着,一边忙掏出打火机给辛扬点上。
辛扬抽了口烟,问栗刚:“你家里不是把你弄到电业局上班了吗?电业局的工资可够高的,怎么还不够你花销的?”
栗刚悻悻地道:“我就是一个收电费的,最底层了!虽说电业局的薪酬福利高些,可我这混基层的又能挣多少?!”
栗刚又长叹了一口气,哭丧着脸,接着说道:“别提了,倒霉就倒霉在这上面了……”
原来,栗刚前一段时间被同事小林子带着去了地下赌场,迷上了赌博,俩人都输了很多钱。
这两人输红了眼,一心想着翻本儿,俩人就一起挪用了收缴上来的电费,拿着去翻本儿。哪成想,屋漏偏遭连夜雨,船慢又遇打头风,他们又是输了个血本无归!
栗刚一脸苦逼的样子让辛扬看得又是可怜又是可气。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电业局最底层的工资也要比辛扬的多上一倍不止,这家伙不好好珍惜,居然这么大的胆子,闯下这么大的祸事来。
“现在你们有了五万的窟窿堵不上了?”辛扬问。
“我和我同事两个一共挪用了二十万,一人十万。我都借遍了,还差五万块,实在是没辙了……”
栗刚眼圈红了,眼泪儿好悬没掉下来,一脸的蓝瘦香菇。
辛扬心中暗自思忖:“我的钱全给了他也只一万出头儿,远远不够他填窟窿的。栗刚也说过,已经是借遍了,最后没辙才找到了我,万一栗刚从自己这里借走一万块钱就再也借不到了,会不会又拿着这一万块去赌场翻本儿?那岂不是……”
辛扬对栗刚说道:“我也不瞒你,我就算是够会过日子的了,这一年多来也只存下了一万多块……”辛扬面有愧色。
栗刚揉了揉眼,说:“唉!我也知道你肯定拿不出五万块。我现在脑子也乱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的。”
辛扬问道:“你什么时候得上缴电费?”
“上周五就得缴了。我周五请了病假没去上班,明天周一我不行就再泡一天病假……”
栗刚双手抓挠着头发说。他这可真是焦头烂额了。
“这也不是办法啊!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辛扬沉声说道。
辛扬心中灵光乍现——去赌场翻本儿!
栗刚去赌场翻本也是个办法,只不过栗刚是真正的赌博,胜负难料;而辛扬则是利用自己的透视功能去赌,很可能是稳操胜券,那就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了。
辛扬自从有了透视异能,也曾试着透视扑克牌还有不同材质的密封盒子,都能穿透阻隔,清楚地看到常人无法看到的。
如果自己去地下赌场参与赌博,应该也不成问题。只是赌博违反国家法律,万一运气不好,被抓了赌,可就完蛋大吉了!
“no作no die!”然而这可正是作死的节奏啊!不过,老同学的这个忙自己说什么也得尽力帮一把。
辛扬当下心中计议已定,说道:“咱哥俩也别藏着掖着了,你这五万实在真是没地方筹措了?”
栗刚点点头道:“我卖肾的心都有了。实在是没招儿了……”
栗刚这回终于是忍不住哭了出来。他坐在沙发上,弯下腰,把头勾下来埋在双手手掌里,佝偻着身躯。瘦削的肩头耸着,一抽一抽的,像一只刚刚淋了雨、在枝头寒风中颤栗的麻雀,看得辛扬心里也愈发的难受起来。
辛扬将心一横,恨恨地骂出一句三地方言混合体句式的国骂:“娘嬉皮!格劳资帮你到龟孙儿那里去翻本儿!”
栗刚猛地抬起头,惊恐地看着辛扬,嘴角抽搐了几下,才嗫嚅着说出声:“哥……哥们儿,你要是再给掉进去了,我……我就更特么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