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袖并没有哭泣多久,或许是已经到了哀莫大于心死的地步了,毕竟已经失去了这么多,而这几滴眼泪也并非是为了自己或者父亲而流,而纯粹只是女人自怜自伤的一种情怀罢了。
“你住下吧,反正这屋子也没其他人了。”
云袖说完,就转过头去,她太累了,倘若不是因为罗天那几句真诚的话语萦绕了她的思绪,或许她根本就不会对罗天这个可憎之人说半句话的。
听到她这样说,罗天终于是放下心中的担忧,慢慢的退了出去。
来到院落的外面,地上仍旧还残留着一缕缕血迹,也不知道是神医的还是谁的,而此时罗天来到后院某个角落,从一丛花圃中拿出一个沾满了血渍的口袋,摊开口袋,顿时就露出了神医那颗头颅。
看着眼前这颗安详的早已失去生机的头颅,罗天默然不语,或许和云袖相比,罗天失去的并不算太多,毕竟罗天最多能够失去的也唯有他自己了,但是此刻此时,罗天的心中却背负着沉重的负罪感,他知道这一幕将永远的刻印在自己的心头,连同那叫云袖的女子的份上。
罗天招来铲子刨着土,他的心很平静,体内的三名宿主也没有传来任何声响,似乎都想要感受一下这片刻不多的宁静,当一座墓碑竖起的时候,罗天这才愣住,因为他并不知道神医的名字。
“就立一块无名的碑吧。”
此时,妖灵说道,罗天闻言也随即点了点头,是的,在罗天的心中,他就是自己的再造恩人,这份恩情无关别的任何一切,也不用以任何一种形式而存在,就如同那不存在的规则一样,不用为这份恩情添加一切特定的符号或者格式。
做完这一切后,罗天靠在墓碑旁坐了下来,思考着自己今后该走的路,等到云袖丫头稍微好一些后,或许他就将离开了。
“你打算怎么做?”
魔能尽管早已明了罗天的心思,但这个问题也是代另外两名宿主,包括沉湎中的神性而问的。
“报仇。”
罗天回答的很坚决,但很快就迎来了妖灵的反问。
“有意义吗?”
罗天笑了笑,似乎早料到他们会“串通”起来问这些问题,于是回答道。
“何必凡事都要讲求一个意义呢,我去追寻那不存在的道难道不行吗?”
罗天的回答再度引来了鬼话的追问。
“不存在的规则,也是一门规则,只要是规则,便拥有其道理,你想拥有这样一门不存在的规则,那就要释这门不存在的道,不是吗?”
不存在的规则,不存在的道,罗天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早有准备,当下不疾不徐的回答道。
“道是什么,非凡的存在,而人呢,恰恰是平凡的,想要修非凡的道只能做一个非凡的人,可那非凡的人还能算是人吗,我虽然从来不是释道者,也不知那古往今来成仙成神成魔成妖或者化为厉鬼的故事,但我知道,凡人不可能修道成仙。”
罗天的话音刚落,鬼话就继续急切的问道,语调中还夹杂着一丝调侃的味道。
“那你要修什么,总不能是人道吧,我看你和那云袖丫头倒是般配的很,你们两个做一对夫妻那是合乎这人道伦常的规则。”
罗天没有理会鬼话的调侃,只是淡淡的说道。
“我要修的自然是我罗天的道,古往今来没有这样的一门道,那我就给这门古往今来都不存在的道定义一个名字,就叫罗天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