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坐着,从小丫鬟手里接过补气茶送到陈柔音跟前,笑看小宝一眼,这才道:“婶婶,今儿这般实在对不住了,妹妹才新生,本不该抢了她风头的。”
苏锦言不在的这几年,陈柔音同久久跟小宝也处得极好,从久久手上接过茶盏抿得两口,她便浑不在意的道:“这小丫头能有什么风头,不过是洗三礼罢了,谁家似这般闹得这么大的。”
茶碗一搁,又想起苏锦言还存活着的消息,跟添欢喜的道:“你爹送来的消息可靠不可靠,有没说你娘何时归来,这都三年多了,她既活着又不知道回来,当真是狠心得很。”
苏锦言的事,刘君泽都是知道得清楚的,就连顾家那坟都是他挖的,可一直没同陈柔音说,一来是觉得有蹊跷之处,怕是空欢喜一场,二来,陈柔音生产在即,他也不想拿这些事同她说,若非今儿个久久来,陈柔音怕是到现在都还不晓得。
陈柔音这人一向阔达,便是晓得刘君泽的心里一直装的是苏锦言,她也没生嫉妒,毕竟同苏锦言相识那么多年,也了解她的性情。
久久知道陈柔音担心,便也将自个晓得的都说了:“若不是消息可靠,我爹也不会来信说明,只他在信中说得不多,只说我娘身体不大好,要在那边养一养,等到时候战事了了,便同她一道回来,婶婶才生了妹妹,且先养好身子,等我娘回来了,可好好审一审她。”
陈柔音“噗哧”一笑,应道:“那是自然。”
刘君泽喜得千金,一整日都在前院应酬,到得夜里才醉醺醺的回来。
因着陈柔音是在月子里,也不太方便,早就给他安置了厢房,得委屈他在厢房住些日子。
刘君泽却不喜,晓得天时不早了,轻手轻脚的探入屋内,也不吵陈柔音,只借着月光把睡得香香的小丫头抱起来。
陈柔音元气大伤,睡得也不怎么好,听见动静便醒了来,见刘君泽站在那儿好半天不动,便问:“怎么了?”
刘君泽这才僵着手脚转过身来,一张脸也不知道是喝酒喝得通红,还是叫怀里这小丫头闹得,憋得半天这才道:“这丫头,好像,尿裤子了……”
陈柔音没忍住,笑出了声来,这才又唤得一声奶娘。
奶娘把孩子抱下去清洗,刘君泽洗了把手坐到床边,嘴里还道:“这丫头古灵精怪得很。”
陈柔音躺了下来,眼眸亮晶晶的,应道:“还不是像她爹。”顿得一顿,便又道:“吉祥还活着的事,是真的吗?”
刘君泽应道:“是真的,只不过,记忆全无,连顾大哥是谁也认不出来。”
提起苏锦言来,刘君泽神色平和,连眼角眉梢都没动一下,往日那些情愫也似真的放下了。
陈柔音瞧得真切,微微一笑,给他出馊主意:“那表哥怎么不借这个机会趁虚而入。”
刘君泽侧眸看她,也跟着笑起来:“我怎么觉得这屋里头到处都是酸醋味。”
见陈柔音嗔得一眼,又把人搂进怀里香一口:“你吃醋我心里高兴,但是,旧事已过,我该珍惜的是身边人。”
对于刘君泽来说,是旧事已过,可对于有些人来说,仇怨不分新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