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秦子衡手里端着油灯,站在书案前,同苏锦言不过相隔四五尺的距离,他道:“我没有认错人,也不是装的,更不是演戏,阿言,你就是
你,我不会认错的。”
“可我不是她,我不是你口中的阿言,我叫闵千兰,我是高丽人,我身体里留着高丽的血,我不是她。”苏锦言发狂的怒吼出声,整个人已经处于崩溃边缘。
她蹲下身来,抱着膝盖呜呜的哭,半响又道:“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为什么,你知道我心思不纯,还要那样对我,为什么……”
秦子衡良久都没说话,直到她哭声小了,这才将她扶起来:“我对你好,不是有意要这样做,而是我想这样做。”
苏锦言一双眸子又红又肿,可身子却还控制不住的发抖。
秦子衡将两个卷轴交到她手上,柔声道:“我相信你的,一直都相信,这儿是你要的东西,一个真,一个假,我都交给你,我把自己的命,把孩子们的命,还有整个铁骑军都交到你手上。”
那两个卷轴叫苏锦言捧在手里,却犹如千金重一般,她眸中糊着泪水,看不清秦子衡的神情,可却猛的将那两个卷轴扔了出去,怒道:“你有病啊,我说了,我不是你口中的阿言,也不是你孩子的娘,你把这东西,把所有人的命都交到我手上,逼着我担负起这么多性命,很好玩么?”
秦子衡将油灯搁在案几上,行出两步将两个卷轴捡起来,拍了拍上头的尘土,却淡淡的道:“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原来做不到的,如今却是可以做到。”
目光落在那行军布阵图上,指腹滑过,复又毫不犹豫的卷起来,从新行至苏锦言跟前:“我不知道这几年李俊对你做了什么,让你一点想不起来,不过不要紧,就算此番命丧安州郡我也不会对有半句责怪,只要你活得高兴就好。”
行军布阵图重新塞到苏锦言手上,秦子衡多的也不说了,只叮嘱一句:“趁这会大乱,你走吧,不会有人发现的。”
苏锦言觉得秦子衡一定是疯了,整个铁骑军的性命啊,这不是一条两条人命,就这么给她了?
可是,她一面觉得秦子衡是疯了,又一面觉得秦子衡这是在算计她,为什么一开始就晓得她目的不纯,为什么又一直留她在大营中。
苏锦言想着,他肯定是设了一道美人计,算计着她的心,让她拿着这些东西也心里不安,说不定还能帮他们对付李俊。
心里一直这么想着,便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就是秦子衡这几日对她的温柔,对她的都,对她的用心都是虚妄的东西。
她抹了一把眼泪,看着秦子衡道:“是你给我的,你不要后悔。”
秦子衡也看着她,应道:“不后悔。”
心里揪得发疼,脚下也如千金重一般,苏锦言是不想害秦子衡,也不想害铁骑军这些人性命的,可是,若是她不拿着东西逃出去,那死的那个人一定是她。
纵然心中有再多的纠结犹豫,可苏锦言还是揣着那的两个卷轴头也不回的走了。
苏锦言一走,帐中便静悄悄的,秦子衡颓废的坐了下去,周身却散着寒意。
刘君泽掀帘进来,瞧见他这模样,眉头就是一挑,评得一句:“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