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听着像是在问某些人，想要他们给出一个答案，但时越与温婉都心知肚明，这个问题其实不需要答案。
因为答案就摆在他们的面前。
一个最现实也最残酷的答案。
所以温婉的这句话，只是感慨，甚至可以说是发泄，感叹于某些事情的不公平，气愤于某些人做出的决定。
到了此刻，如果时越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那他可能就真的如民众们口耳相传的那样变成了一个白痴。
他这时候只是有些无法相信，那个看起来让自己很亲近很信任的老人，居然也是这些天来刻意打压自己这一系列事件的其中一环。
这个发现没有让他变得沮丧或者愤怒，只是觉得有些遗憾。
从那场鸿门宴起，这些事情就已经开始了。
三皇子池胤，不想让他成为自己夺皇位路上的阻碍。
倚天阁陈飞宇，不想让他成为自己大师兄与池疏影在一起的障碍。
南宫的杨长老，不想让他继续留在白悠㿥身边，使得那位南熏国主不愉快。
沧溟国的人们，不想让他这个废物祸害继续停留在他们的国度里，想要把他赶出去。
聚星院长秋晏，不想让他轻易通过天海之宴，设置了两道历届最难的关卡，来阻止他向前迈进的步伐。
国君池明繁，不想让他的压力稍缓，没有为他说任何一句话，只是旁观着一切发生。
时越看着面前那条大河，叹了口气，说道：“原来都不想我好过。”
原来所有人都想看着他跌落尘埃，然后踩上两脚吐两口唾沫。
只是即使他现在彻底明白了，也不能改变任何结果。
那些人既然什么都做得出来，又怎么可能会在这种时候开始同情怜悯他呢？
就算有极少数人还站在他这一边，又怎么可能动摇那些大人物的心意呢？
哪怕他知道了，又能做些什么呢？
……
……
枫叶世界外。
自从时越出现在河边，秋晏等人就没有再看其余任何人，视线一直都放在他的身上。
他们看着温婉走到时越身旁，看着两人对话，看着时越对着河面感叹。
他们听不到任何声音，也不知道画面中的两人在说些什么。
但那位一直没有表情的杨长老却忽然微笑了起来。
他看着黯然站在时越身旁的少女，看着拍打礁石的水浪，微笑说道：“有些年轻人总是觉得自己聪明绝顶，却总是幡然醒悟得太晚。”
自从杨长老在自己身边坐下，左丘月的脸色就一直有些发冷，这时候冷笑一声说道：“南人还是南人，光明正大的竞争都能弄得这么阴险下作。看你杨铭这副得意嘴脸，不知道的还以为用整座南宫来压一个小家伙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事情。”
杨铭没有因为这句话而动怒，依然噙着微笑说道：“身为南熏国民，自然要为我们的那位国主做些事情，路是他自己选的，可怪不得我。”
“至于同辈竞争？他根本就没有跟我南宫那几个出色后辈争斗的资格，不然我怎么会愿意亲自来做这件无聊的事情？”
他嘴角的笑容微敛，眼中显得有些森冷：“况且说到底，若不是他自己太过废物，又怎么可能被这两道小关卡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