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的后半无比平静,除了中途离开的南宫那位杨长老,其他人都显然非常尽兴,最后圆满散场。
先前这一系列的事情刚刚发生时,时越还心想今日怕是要在这皇宫宫殿内闹个不欢而散,举朝皆敌的下场,没想到最终结束得如此平静。
直到被那粗布麻衣汉子带着走出殿外,倚天阁的背剑少年们也没有再向他们这边看上一眼,或许是因为今天池疏影的反应让他们改变了某些想法?原因时越自然不得而知。
总而言之,能够少些麻烦已经是他求之不得的局面,虽然这件事情很明显并没有结束。
在回到住处的路上,依旧是三人同行。于归让王副将先行护送白悠㿥回去,很显然是有事相商,且不方便被那二人听见。
他们走在漫长的石阶上,两旁的石灯中有明灭的跳动光点,四下寂静无声,便是连经常能听见的宫女急促的脚步声也消失不见。
于归双手负在身后,走得不急不缓,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时越愣了片刻。
“我与池公主是旧识。”
“她今日所为事出有因,但你恐怕得自己去问她。”
“但个人来说,我也一直很想见你一面。”
时越问道:“为何要见我?”
那张俊美近妖的面容微微转向,很淡地笑了笑:“除了那些僧人,你是年轻一代中唯一能用肉身击败龙渊榜前五十的人。”
“嗯……这有什么因果关系吗?”
于归的语调向来没有什么感情起伏,此刻忽然显得有些许不屑:“大多数人只会些花拳绣腿,只会操控天地元气用打蚊子都不如的力气打人,实在无趣。我大周军向来崇尚近身战,因为那不是把战斗的胜负交给神识或者境界,而是自己。”
时越明白了过来,然后神情有些复杂,这人的外表与内心实在是截然相反,长得一副风流公子的面相,内里却是个彪悍如斯的战斗狂。
只是这样的反差并没有任何不好之处,反而让他很欣赏。认真地战斗,认真地耕种,或是认真地生活,在他看来都没有什么区别。
这样能够对某件事情做到完全专注,一心一意的人往往最简单,最直接,也最适合成为朋友。
想到这里,又想到先前对方在殿内的所见所为,他停下了脚步,对于归行了一礼:“先前多谢。”
于归并没有转身受礼,抬手说道:“不必,只是看不惯,我们这些从军的最讨厌的便是宫中的这些肮脏事。”
时越认真说道:“无心无意,但终究还是帮了我一个忙,这是两回事情。”
于归想了想:“似乎是这样。”
“所以日后若是有事,我会尽力还你一个人情。”
“无须日后,你现在就有一件事情可以帮我。”
时越一怔:“请说。”
于归看着他,认真说道:“和我打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