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风沙稍停,大漠地形又是大变,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地,好在夜空星光灿烂,慈舟和尚凭着北斗星的指引,继续踏上西行之路。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破戒僧在定中得了莫大机缘,便忍不住开始观想,坐莲台的黑暗愤怒金刚,以前曾经目睹过的一头四臂,如今已转成两头六臂,前面略过不提,后首确实一脸慈悲祥和,多出的两条手臂,持着念珠、斧钺。
可惜,前首如己一般的面目,又恢复灰黑的狰狞怒意,唯有其头顶白骨佛冠,端坐着一尊巴掌大的血色神佛,脑后有十二元辰之时轮,又有红莲火焰光背,远比自己亲眼目睹还详细,更多的细节甚至自动补全。
如此极高灵性的自动化,让人忍不住想起阴谋、算计,即便是慈舟和尚也暗叹:“怎么会这样?我感觉到有点古怪!无论是莫名其妙的穿越,还是觉醒断乱因果之力的金手指,都像是有人在幕后算计……总该不会是我罢?”
破戒僧忍不住嗤笑一声,使劲摇摇头,仿佛将这个最不可能的答案甩出脑海,很快结束了观想,并恢复了清醒的神志。
接下来的路程就平和多了,甚至没有马贼出来找茬。时隔五日,观想中的黑暗愤怒金刚越来越清晰,呆滞的神态也越发活灵活现,慈舟和尚无惊无险地踏入安西都护府地界,蓦然看见一支规模很的军队。
破戒僧原本还很高兴,可惜走近些后,就大失所望地停下脚步,脸上甚至露出愤怒的神色,嘴角露出一丝莫名狞笑,颇得黑暗愤怒金刚的几分神韵。
安西军残余部队收缩军力,困守孤城龟兹,并没有能力派兵巡视四方,慈舟和尚撞见的是高原下来的山地人,一支二十饶队,为了征收军资,正在一座村庄里翻箱倒柜,寻找被农人藏起来的粮草。
“这些人真是该死!”
破戒僧看着村民衣着尽是唐人,被高地人欺凌地满脸愤懑,却在兵刃铁甲面前,不得不心翼翼地藏起情绪,立即披甲、上弓弦,整理箭壶,随后才含怒长啸一声,将所有饶目光都吸引过来。
高地人看到一人四骑的唐军士兵,从草垛后面走出来,还以为中了安西军的埋伏,结果就是一个人,顿时纷纷交头接耳,嗤笑着,嘴里吐出一串鸟语。
慈舟和尚左手持着铜胎铁臂弓,右手从箭壶里抽出一支雕翎箭,搭在弓弦上,呼吸之间,挽弓如满月,看也不看,也不瞄准,随心所欲地弹指射出。
只听“仙翁”一声,雕翎箭凭空消失,再次出现的时候,正中一位胸口绑着护心镜,明眼看就是贵族子弟的头目。
此人哇呀一声大叫,全身蜷缩着,往前一头栽倒在地,身体还不停哆嗦着,很快就没了声息。
还是慈舟和尚眼尖,看见箭矢插在护心镜正中,不好意思地直接贯穿,捅穿心脏,弄地他全身筋肉痉挛抽搐,死地不要太快。
其余高地人士兵,顿时哗然了,脸色多是惨白,随即愤怒地涌起大团红晕,看着不远处,约莫一箭之地外的唐军士兵,哇呀呀地狂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