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上官提起要入离殇宫之事,东方冥银骨扇一合,抬臂勾向人肩膀,银骨扇抵着人胸口,眯眼笑笑:“看来上官与我要做同门了,以后还请多多指教!”或许是他已见过自己最无措最狼狈的时候,尽管多年未见,一旦起了话头,东方冥依旧觉得两人关系丝毫未曾疏远,与他相交,轻易便卸下了心中重担,整个人都懒散下来。
听他问起自己近况,东方冥扭头盯着人片刻,毫不在意道:“长大了责任也就大了,所幸最近几年得父亲看重,有钱给弟弟买药了,他身子也好了许多,总的来说,一切都好起来了!”几年前上官也曾见过弟弟,那时弟弟病重,整日的瘫在床上起不来,身体极其虚弱,这些年东方冥权利大了,拿来给弟弟治病的药材也更珍贵了,这样一日日的将养着,总算是有点起色了,如今也能出门了,还有什么不好的呢。
对于他说要去餐馆,东方冥还是有些犹豫的,松开手臂,站直身体,有些尴尬道:“这次我弟弟也随我出门了,只是出塔之时我们被分开了,我有些不放心,今天怕是无法与你共同畅饮了。”随后想了想,提议道:“左右你也无事,不如帮我一起寻一寻我弟弟?我曾告诉他让他历练结束来这离殇宫招收门徒的地方,可我在这等了几日他都没来,怕是被什么事绊住,暂时无法来了,我想去别处找找,上官可愿同行?”
少年面色清冷却言语温柔,似乎是努力压抑着什么难以抑制的东西,无需多言,少年的眼神中已经诉尽千言万语,一心修仙之人怎能堕入凡尘?或者说,何为堕落?又何为飞升?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仙域,自然也有一条条不同的仙路,而我凡心太重也许难以飞升,但也甘愿在这滚滚红尘中浮沉。
轻轻抚摸红潮渐渐褪去的脸颊,温热感仍然有所残留,自己何尝不是生来初次与陌生男子贴的如此之近,但己身已是及笄之年情窦初开之时,是否喜欢眼前之人我不清楚,毕竟素昧平生萍水相逢,谈情说爱未免太过轻浮,方才心中不过只有一个念头罢了——
仅仅是不希望眼前之人再受到伤害。
无尽的杀伐之道注定是尸山血海,我愿化作成仙路上一缕清风与你同行。
我讨厌孤独,自然也明了十多载的踽踽独行有多寂寥,我愿化作黑夜中的一缕月光轻拂于君。
究其原因,也许是同样主修杀伐吧。
也许是源自莫名的心动。
摒弃脑海中的胡思乱想,附身对男子作揖对他日后愿施以援手表示谢意,虽说自身实力略低与男子但在这同辈之中也可以说是佼佼者,生死相搏任谁也难以在此占到便宜。
言语间男子目光忽而转向远方,回眸一望便见一青衣女子娟娟而来,虽五官精致气质却清冷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眉眼间竟与先前与三哥同行的白家男子有些许相似,想必此人是白家的小姐。
“小女子上官茗,见过白家姐姐。”
对着清冷女子微微行礼
“小女子不才,仅仅到达一千层便止步了。东方公子天资聪颖,已获得进入内门资格。”
东方冥看起来比以前好了很多,也变了很多,如今的他更诱人了,相貌也十分出众,这翩翩公子不知会吸引多少小姑娘,他在东方家的地位也上升了很多吧,实力也是,也算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了。
“好起来了便好。”
他这句话说的极其真诚,当初第一次见面,他就觉得东方冥是难得的朋友,真正的感情是不会随着时间而逐渐淡去的。他不介意东方冥对他勾肩搭背,也只有关系好才能如此随性吧。
一同入了离殇宫,算是好事一桩。他是知道东方冥弟弟的事情的,也曾见过,两人一母同胞,长相几乎一模一样,但在气质上差距极大,见个几次便很容易辨认出两人来了。
看着东方冥今时不同往日,他心情也好了不少,将刚刚发生的种种事情,登三千印证梯也好,与君影魅影见面交谈也罢,通通扔到了脑后,那些烦人的事情还是以后再去想吧。
“既然阿冥要去,那就一起吧,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别的事情,若你弟弟也入了离殇宫,我们还可以一道前往离殇宫。”
他自然是同意的,左右无事,找个借口和东方冥待一起而已,思衬了片刻,换了亲近一些的称呼,似乎那时在信中他便是这样称呼的,还挺顺口。
东方明一直是个病秧子,那时似乎连门都出来,现在还能闯塔登梯,确确实实已经好的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