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不满意就不满意呗,反正是你们两口子过日子。”李易喝了口茶,也笑了笑:“可我从方才嫂夫人的举止上,她可不像一个普通的骆越人家的姑娘。”
“我岳父是部落首领。”
“果然。”
李易挑挑眉,要不然他会种地凭什么就能在岭南站稳脚跟?
因为皇室子孙的身份?
别闹了,这身份在岭南根本就不好使,还是得有武力支持。
你地种的好,我地种的不好,我不是来跟你学习,而是要来抢你,让你给我种地,这才是正常的操作。
中原的两个村子因为争水来先浇地,还会发生械斗呢,更不用说岭南这里了。
“否则我怎么会用靖西壮锦来与你以物易物呢。”
李易举起茶杯道:“伯母经历过长安的繁华,不喜这荒凉的岭南,也不喜曾经的锦衣玉食变成如此这般粗茶淡饭,对岭南厌恶是正常的。
可你不同,自小就生长在这,尽管父母给你灌输了皇家思想,可你感触不深,既然回不去,就在此地好好活着,是个明白人,妇人有时候不如男子那般拿得起放得下。”
“你说的是真的?”
“你就当我安慰你。”李易耸耸肩:“非要我说实话不是。”
微风拂过,送来一阵竹香。
“天下谁不想领略长安城的风景?”李祎苦笑一声:“不过十年后,我都不晓得自己能不能被召回长安。”
“如今这个节骨眼,可不要回长安,倒是能保全性命。说不定会有更多的李唐宗亲被发配到岭南来与你做伴。”
“这话是为何?”
“因为要变天了!”
李易端起茶杯吹了口气,望向一旁的梯田。
武后权倾天下,建造明堂之事,早已传的沸沸扬扬,李唐宗亲要说没有反应,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他们是既得利益者,撼动了他们的利益,凭什么不跟你拼命!
李祎怔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可我怎么感觉你完全置身在外呢?”
“因为我预测,这场风暴,除了会让大批宗室子弟殒命于此,成了许多人升官发财的垫脚石,我可看不出来,作为反抗者还能有什么赚头。”
“你觉得不该反抗?”
“反抗了又能如何?”李易引了口茶,笑道:“你莫不是以为你大手一挥,天下景从者如云?
凭什么?天下的王爷郡公多了去,谁能有这种声望?如果族叔李孝逸还掌管军权,那倒是还能一搏。
可如今不也因为无中生有的罪名,在儋州钓鱼,人家已经把咱们的后路堵的死死的,就等着你上钩呢。”
“上钩?”
“皇家政变,怎么不会流血作为献祭呢,更何况是这种变天的天气,流的血可不是一星半点。”
李祎默然,政变哪有不流血的?
更何况像他们这种血脉尊贵之人,下场更是好不了。
“不过有一件事我可以恭喜你。”
“什么事?”
“你要与嫂夫人多生几个孩子,说不定个个聪明绝顶。”
“这是为何?”
“因为你父母皆是北地人士,嫂夫人父母皆是南地人事,南北结合生出的后代,据孙老神医说,很可能极其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