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上了车便默不作声的赵远一终于是开了口,沈铁军转头看了眼这位,呲了呲牙开口道:“这笔钱还有科威特可能过来的钱,以及那边瑞士银行可能借出的钱,这些都是有去向了的,至于你想的那些事儿去找何叔吧——”
“可是你在这里面占了最大的便宜,你牙疼?”
赵远一狐疑的看了眼沈铁军的牙,后者飞快的收起嬉笑的神情,转头看向了玻璃窗外,开口道:“我之所以杀鸡取卵的打下了那边的股价,就是想趁着东瀛的房价还没上跳赚一波,等到魔方资金量再增加一个数量级,那时才是考虑其他事儿的时候,未来魔方的收益将会都投到那个地方。
当然,何叔这六点三亿我也希望他能让我来运作,不过我感觉这个可能性很低,最大的可能性是他会把赚到的四点二亿给我,毕竟那二点一亿是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那是人家的钱,放在这个节骨眼上来说,还很可能是哪个单位的老婆本,所以这个可能性是微乎其微。
最有可能的是他会把钱都抽走,用到该用的地方去,毕竟咱们国家的外汇这么点,而全国上下都在急需资金的时候——”
“其实,华宇他们银行也是做投资的,毕竟是要给客户利息——”
开车的杨钢听到这里说着看了眼后视镜中的沈铁军,后者微微一笑不等他继续说,便是开口道:“那他们无论提供多少钱,我都给他们开百分之十五的回报率,但是五年内在未出现亏损的情况下,不许撤回资金——就当我是看在这次何叔的面子上,做出的回报吧。”
“可是我听说你给科威特开出的是百分之二十的回报率。”
杨钢有些无语的瞅着后视镜中的沈铁军,不想就见到张张开了大口的满嘴白牙,不禁转头看了他一眼:“你啥意思?”
“你听话没听全,我开的百分之二十是他们能够出到六百亿美元,你知道以现在二百四十九日元的汇率来说是多少日元吗?十四万亿九千四百亿日元,只凭这笔钱我就能把京都的房价拉升起来——但是六十亿美元扔进去也就只能释放出房价上涨的信号,这两者的区别你是理解不了的。”
听到杨钢近乎挑明张局座把对话内容都告诉我了,沈铁军也没往心里去,未来的局座能够隐姓埋名出任战忽局的局长,那立场是啥也不用想的,于是乎沈铁军连试探的想法都没有,你爱说就说,说不说的对他来说都是差不多,毕竟是该干的事儿依旧要去干,不该干的他又不是脑门被砖拍了,那是打死也不会去干的:“这事儿国内了解的人不多,你可以去那边试着找人问问,也可能会有人知道。”
“嗯,也对,你现在是博士生,我听不懂正常哈。”
杨钢眨了眨眼,好似想起了两人间的差距,他大学都没上完就当了工人,接着便感觉沈铁军在近乎指着他的鼻子说你智商不够了,可以前他是没有这种感觉的:“你以前都是装的?”
“装啥?嫌弃我没和你显摆什么叫博士生的谈话方式吗?”
沈铁军歪着头瞅着前面的杨钢侧脸问了,然后又加重了语气道:“你确认要这样吗?”
“铁军,钢哥和你开玩笑呢。”
眼瞅着两人的话开始出现了火药味,赵远一是连忙开了口道:“咱弟兄们当中就你的眼界最宽,以前没听你说出这点来还没感觉,现在想想你这人也不错,不像那些大学生取得了点成绩就翘尾巴——”
“我也是会翘尾巴的,不过和你们用不着那样,你们又没仗势欺负过我。”
沈铁军眨了眨眼,想起了当年入学后部委里来的领导,开口道:“当时我刚入学,一个女主任,应该是高教司的?跑来用我论文中阅卷老师的批示指责我有崇洋媚外思想,我那时就说设计师他老人家都亲自出去看看了,我只是阐述了下学英语的好处,你就这样说我,那他们去学习取经的,又该算什么?”
“那你也真是敢说——”
杨钢咕咚咽了口唾沫,下意识的看了眼后视镜,沈铁军耸了耸肩开口道:“我就是看着恢复高考了才敢说的,要不然和以前大家都戴了副面具那样,又有什么区别?我还告诉你,现在的大学生,可是比我那会敢说的多,直接给老人家写信,不让他搞终身制,那不什么事儿也没有——”
沈铁军满脸理所当然的说着,好似在自曝其短的说着,不过到了后面眼睛瞅着窗外不断消逝的景象和人,面上的笑倒是愈发的多了,一双眼睛也好似愈发的明亮:“看看外边,也就是现在,以前过年的时候称点肉和面包顿饺子,那就算是过年了,有舍得的再给孩子三分五分的压岁钱——”
“可是这边太乱了。”
赵远一望着大马路边上摆开满地的衣服叫卖,望着前面的杨钢开口道:“现在内参上的报道是越来越多了——”
“多了好,多了可以让人注意到这个现象,找出造成这个现象的原因,大家总结一下好想想办法。”
沈铁军关于羊城的记忆不是没有,相反他对这边的治安进程了解的还不少,当时那个姓孙的大学生用生命为代价促使国家正视这块,再套用下上辈子天和县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那时候看东西特别肤浅,和其他人一样感觉不好了就要改,至于怎么改和改了后到改成之间全都是想当然,直到现在看问题有时候还会陷入小市民的状态——没办法,谁让他这八十年的生命历程中有着足足七十五年的小市民心态。
“嗯,我没带东西来——”
随着车子在警卫的注视中开进小小的青砖院落,坐在后座上的沈铁军有些蒙,今天他是准备了拜年时的礼物,除了兰教授的犀角杯和李贵菊的巴宝莉围巾,还有给杨老准备的放大镜——却没想到来的时候事儿太多,就把东西给忘了。
“幸亏你没带,我爸也在呢。”
赵远一距离沈铁军最近,看他一副着急的样子便接过了话:“正好那就都不送了,省的让他们感觉你看人下菜~呵呵。”
“呵呵——”
沈铁军面上的笑有些僵硬,开玩笑,看人下菜,他又不是舒坦日子过多了,当即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那好,就当是咱们北方晚辈们上门拜年了——”
“对嘛,就是这个道理,按说他们得给你包压岁钱——你还没结婚呢。”
赵远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着后车上下来的楚大招也不戴帽子了,眼皮一眨也就知道了原因,在这里自然是不用去想有人会偷拍的,当即向着后面下车的媳妇招了招手,这时旁边一个中年人已经走了过来,目光在几人脸上一扫,最终落在了沈铁军身上,打量一番后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开口道:“杨老和赵老在客厅里说话,让你们来了就赶快过去,这都快十点了,不能耽误你们过年——”
对于两位老人,沈铁军并不是第一次见,十月份的各种大会连轴转,有时候一天三场会完了晚上还要学习精神,便是设计师他也是亲眼见到过,不过只能是在远远的行注目礼而以,像是今天这么近的还是第一次——
“杨伯伯,赵伯伯,新年快乐——”
沈铁军带着楚大招进了堂屋齐齐开口问好,两人的身后杨钢和赵远一眼观鼻鼻观心的跟着进了,便是先前有些外向的赵远一他媳妇也好似收敛不少,站在一旁瞅着两人,便感觉真真是郎才女貌——
“不错,铁军你干的很好,咱们共和国终于出了个懂股市的。”
杨老的一双眼睛明而亮,上下的打量过沈铁军的发型穿着和皮鞋,便感觉是越看越对胃口,接着转向旁边的楚大招望去,首先入眼的便是张鹅蛋脸上的乌黑长发,用着个丝巾扎在脑后即端庄又淑慎,便是开了口道:“我还以为大招你也是染个波浪头穿的像是歌星那般,没想竟是金童配玉女——”
“谢谢杨伯伯夸奖~”
沈铁军转头看了眼楚大招,除了他自己买衣服会有详细到啰嗦的要求外,他从来没有去让她为悦己者容过,这么个装扮都是她和阿尔西两人商量着来的。
当然,沈铁军是不记得他才刚和楚大招合作时,是对于魏一仙那个波浪头和穿着做过的批判,算是从侧面给这个当时还是合作伙伴的楚大招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直到两人在一起也未曾改变:“谢谢杨伯伯——”
“嗯,老杨哥夸完了,那我来批评两句。”
赵老唬着个脸开了口说着,一双清澈的眼里却饱含着浓浓的笑意看向两人,开口道:“铁军你上次在农村工作会议上看到我都不打招呼,你是以为我不认识你么——你还穿的这么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