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草扇已经很接近后世的蒲葵扇了,不过是交错编成的。
扇面圆阔,扇出来的风很舒服,还带着蒲草香。
灵儿睡得也很舒服,一觉醒来都没出什么汗。
不到两刻的午睡时间,就梦见了荆轲。
一睁眼看见他坐在外面给自己扇扇,脸上微红一阵,揉揉眼睛慢慢坐起。
“醒了啊,”荆轲笑笑,终于停下手,“那我们继续找人吧?”
“嗯。”
……
兴元里排除一个瘦子李山,还有一个李山不在。
家里人说他去参军了,两年都没回来。
那这个应该也不是。
所以就只剩下一个,兴安里的李山。
兴安里很偏,在村子的另一头。
荆轲赶着车,穿过一条条土路,绕过一片片农田。
途中和一辆牛车夹道相逢,对方是个头发花白的老爷子。
所以不得不下车呵马退行,给他让路,这可比让马前进要难多了。
还得靠老爷子下来指导,才一路退到开阔的地方,浪费不少时间。
到兴安里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
荆轲在路口向几个结伴回家的农民询问李山。
“阿山啊,”一人叹了口气,往道路后面指指,“唉,最后一间,挂白的那家。”
“挂白?他家……”
那人摇摇头:“他母亲昨天走了,这两日治丧,可怜哟,连口像样的棺材都没有,还不知道怎么葬呢。”
“这样啊,”荆轲点了点头,拱手道,“多谢了。”
“你找他什么事啊?”另一人眯起眼睛打量荆轲,“不会是来要钱的吧?”
“呃,呵呵,”荆轲摆摆手,“不是不是,我是他朋友,好久没见,来拜访的。”
“那就好,唉,阿山这孩子……唉……”
几人叹息连连,摇着头走开。
荆轲回到车上,朝窗里低声道:“应该就是这里。”
段灵儿掀开帘子,面露喜色:“真的?终于可以回家了,我都快被蒸化了……”
“诶……找到他是一回事,怎么说服他又是一个问题啊,他要么跟我们回去,要么把钱拿来,我们代他还掉,不过看样子,”他无奈地摇摇头,“难了。”
“什么意思?”
“先去看看吧,听说他母亲过世了。”
段灵儿蹙起眉,点点头:“我身上还有点钱,当作帛金吧。”
“好。”
荆轲赶着车往后驶去,已经看见一个挂着白布的院门。
忽然,右边的车轮咣当陷进一个深坑,棕马惊吁,车身歪斜。
灵儿在车里轻“啊”了一声,没什么事,就是车走不动了。
荆轲连抽两下马腚,一匹马力没法将车子带出坑。
他就跳车,准备去推,一检查才发现车轴裂了。
也许是因为两边轮子突然出现高低落差而震裂的。
就算车子推出来,估计也跑不远,得就近找个地方修。
他把情况跟灵儿说了,她也下车来看,叹了口气:“对不住孙夫人了。”
周围有居民出来围观,与荆轲合力推出车子。
众人正在商讨怎么修理,路上热闹起来。
段灵儿看见不远处一个穿丧服的宽胖身影,也在朝这边张望。
“呃,阿山,”灵儿喊了一声,“是阿山!”
荆轲一秒回头,目光锁定那个胖子,向他招了招手。
阿山愣在当场,上前一步又停下。
原地纠结片刻,随即转身就跑。
荆轲见状,拔腿去追:“阿山!跑什么?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