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文韶也不知道如何处理,对于背叛者,虽说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但到底又下不去手,他想他还是仁慈的。
司徒文韶想查一查梁聚和严嘉玉过去有无交集,但已经好几天了,派去查的人一直没查到什么有用信息,所以他自然还没有想好到底怎么处置。
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感觉让人的心怎么也落不下来。严嘉玉心慌无比,但只能克制着,每天在院子里抄佛经,不问世事、不争不抢,倒也让人看不出虚实。
反观梁聚,他的急是表现在明面上的。他又想方设法去求了一次皇上,想尽快赶回江州,可依然被拒绝了。
不仅如此,皇上还往他府里送了几个美人,美名其曰这两年梁聚劳苦功高,必须要犒劳一下。
梁聚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后还是由他祖母劝说留下的。然后让邓氏安排个院子给那几个美人住下。
如今邓氏依然管着候府,因老侯爷死了,梁侯想要分家,但奈何秦雨欣要照顾几个月大的儿子不说,还是乡下来的,怕管不来偌大的候府,便暂且放下了这个想法。
至于沈氏,梁侯现在可不敢用,凭白闹了笑话的。
梁侯拖了这么久没立世子,如今老侯爷去了,这事自然会被人提及,原本都以为立如今功成名就的梁聚为世子是板上钉钉的事,可没想到皇上对梁聚接二连三做的事实在有些雾里看花,一时又无法确定了。
再者,梁侯的新夫人生的也是儿子,梁侯也还年轻,虽说世子是立嫡长子,可事在人为,谁知道又会是个什么情况。
梁聚倒不关心这些,世子于他而言,并无任何意义。他现在有功名在身,加之这么几年,也看透了,不想去争了。
梁聚看着殷琪的来信,一颗心沉了下去。殷琪在信中说,沈镜听闻他在京中的遭遇,异常焦急,胎动有些异常,见过一次红,不过因为准备充分,有大夫及时用药保胎,倒无甚大碍。
梁聚看不到沈镜如今的样子,所以一句无甚大碍也解不了他的急。
梁聚下决心再去求皇上一次,如果他还是不同意,那自己就抗旨了。
想起抗旨的后果,梁聚自然是担心的,到时候落了个杀头之罪,那不是连累了妻儿吗?
梁聚再次进宫,但被皇上拒见了,因为想着抗命的后果,他还未下定决心。
不过总有突发状况,逼着梁聚下决心。他从宫里出来,还未回到候府,便被急急寻来的殷衡拦住了,递给他一封信,“加急的。”
梁聚内心一沉,也没等回候府,直接拆开了信,越看心越往下沉。
信中说沈镜已经生了,生的是个小少爷,不过沈镜生完就晕过去了,还未醒来。
写信是五天前写的,如果沈镜一直没醒来,那该是多久了呢?梁聚当下决定,立刻前往江州。
他快奔回府,牵了他的小红驹,什么都没收拾,也没向任何人道别,牵着马就离开了。
梁聚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的赶路,竟然也只用了五天就到了江州。
梁聚到的时候已是夜晚了,他进到府内,快步往主院走。
他和沈镜的屋子此刻还亮着蜡烛,婴儿嘹亮的哭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尖锐极了。
殷琪站在门外,看见梁聚,张了张嘴,到底什么也没说。
梁聚也没问什么,直接推门进屋了。屋内,秋雁和奶娘正在给孩子换尿布,梁聚就瞥了一眼,直接往床那边走去。
秋雁转身看到有人影,吓的尖叫了一声,随即看清是自家姑爷,一时惊讶无比,随后语带哭腔道:“将军,你回来了,小姐她……”
梁聚已经站在了床边,自然看到了床!上沉睡着的沈镜,这么大动静,她都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可见是真的昏迷了。
梁聚起初还心存一丝侥幸,心道沈镜这是为了救自己,故意装的,用以迷惑皇上的。可是此刻看到了人,他心里的侥幸荡然无存了。
他坐到床沿,抓着沈镜的手,有温度但是不高,他脸色复杂的问道:“多久了?生了孩子就一直没醒来么?”
秋雁抹了抹眼泪,回答道:“已经快半个月了,一直没醒来过,小少爷在边上哭的再大声也没什么反应。”
梁聚眼里全是红血丝,细看之下,除了累,就是心疼和担忧。
“大夫怎么说?”梁聚又问道。
“和之前那次一样,没一个大夫能看出什么。再说,这里的大夫,总归没有京城里的好。”秋雁回答道。
是的,沈镜这个昏迷和之前那次太像了。不过之前是无缘无故就沉睡了,而这一次,是生了孩子后。
沈镜依然是有意识的,知道自己生了个儿子,知道儿子爱哭闹,但是健康,自然也知道梁聚已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