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镜不喜虚伪的应酬,但人活在世,有些东西并不是你喜欢才去做。
初来乍到,要了解当地的局势,自然少不了应酬,所以前一个月,梁聚和沈镜大多时候都在应酬。
也就在这一个月时间内,沈镜找到了满意的院子,花钱买了下来,即刻让人收拾了住进去。
本来想低调的住进去,却没想到上门道贺的官员接二连三的,沈镜无奈,只得让人准备了乔迁宴。
真正稳定时已经是到这里一个月后的事情了。令人欣慰的是,宝宝没有太大的不适应,倒挺乖的。
站在院中央环顾四周,沈镜嘴角露出个尘埃落定的笑容,心中升起一种她终于有自己家了的感觉。
“笑什么呢?”梁聚从外面回来,一眼看到了样子颇显享受的沈镜。
沈镜摇摇头,看向梁聚,“今个儿怎的回来这么早?”
“都一个多月了,要开始干正事了,皇上派我来这里不是吃喝玩乐的。”梁聚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沈镜身边。
“江州地处边塞,鱼龙混杂,这个地方的官难做啊!”沈镜叹了口气道,“强龙难压地头蛇。”
“倒也不要这么担心,我这两年经过的风浪也不小,对付他们应该是不成问题的。”梁聚颇为自信的说道。
沈镜一瓢冷水浇了下去,“这和上战场打仗可不一样,现在这个多是勾心斗角,还有各种人情世故,断不可轻看了去。”
还未待梁聚接话,沈镜又道:“我以为这么些日子应酬,你也看出些什么来了,没想到还是如此天真。”
梁聚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我只是想让你宽心罢了,哪有你说的那么愚笨。”
沈镜瞪了眼梁聚,“那你说说,应酬交际了这么些日子,有收获吗?”
“当然有,”梁聚拉着沈镜进屋,一边走一边道:“江州这个地方,确如夫人所说,鱼龙混杂,而且官员间的关系极是微妙。”
沈镜兴味盎然的看着梁聚,示意他接着说,梁聚坐下后,喝了盏茶才接着说:“知州刘大人虽为最高官员,却做不得住一般,有些胆小怕事。陈将军看似一身正气,没什么心机,却倒是最有心机那个,他和王大人看似是对头,但其实不然,两人估计就是唱双簧的。还有个罗大人,处事圆滑得很。”
梁聚说完,看着沈镜,沈镜挑了挑眉,“完了?”
梁聚看沈镜如此样子,皱眉又想了一会儿,方才拍了下大腿,说道:“哦,还有个发现,这里也有个真正为民做事的人,好像叫陈益生来着,没有任何背景靠山,官职低,他想办法接近我来着,所以我让人去查了一下。”
沈镜了然的点点头,又问:“没了?”
梁聚点点头,“没了,”顿了顿,又看向沈镜,“难道夫人有什么发现?”
“发现谈不上,推测吧!”沈镜接话道,好看的眉峰微微皱着,“你刚刚说的我也发现了,和你说的几个官员家眷都接触过,也探到了这些,不过有一点,是你没说到的。”
看沈镜卖关子,梁聚急了,赶紧追问:“什么?”
“官匪勾结。”沈镜沉沉的说出这四个字。
梁聚着实愣了,连声问道:“我倒没看出什么端倪,你说的是哪个人?你是如何推测的?”
“有天王夫人说起闹事的民众让王大人头疼,陈将军的夫人提议不得找官兵,花钱请一帮匪徒来教训教训,再让官兵出面平息。”
沈镜说完,看梁聚不解的样子,解释道:“若非做过这样的事,怎会信口拈来呢?”顿了顿,又道:“也或许是我多想了,本就是个推测。”
梁聚皱眉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既然有猜测,当然是要去查一下的,像我办的上一桩事一样,若真是官匪勾结,那问题就严峻了。”
沈镜点点头,随即问道,“依着你的发现,你接下来要怎么做?”
“提了陈益民啊!”梁聚理所当然道。
沈镜笑了一下,“说你单纯你还真单纯了,情势都还没弄清,你就提了他,可别害了他。”
梁聚露出不解的神情,“这是从何说起,陈益民自当受到重用,我提了他怎么会是害他呢?”
看梁聚如此样子,沈镜不得不感叹一句,“所以说,皇上认命你为江州提督,也不知是重用你呢,还是害你呢!”
梁聚更是不明所以了,他看着沈镜,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你说的话我听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