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聚回来了,沈镜心里不再担心梁聚的安危了,转而开始担心起自己来,毕竟产期临近,她比较担心突发状况。这个时代又没有现代的医疗,万一她一命呜呼就不好了。
此刻的沈镜比较怕死,人一旦有了牵挂以后,总会怕这怕那,特别是死。她想,如果自己死了,那她的孩子不就成了梁聚那样么?
似乎是要给沈镜转移注意力一般,府里发生了件让人气愤,又有些哭笑不得的事。
原是梁田在外面花天酒地,欠了一屁股债,自己还不了了。沈氏又被发落了,现在没人给她擦屁股,结果要账的接二连三的找来了。
梁田没法子,不敢搬他爹出来,怕被逐出家门,结果把他的郡主嫂嫂搬了出来,他是觉得郡主嫂嫂那么有钱,帮还这么点钱太容易了。而且自家母亲也是她出口相救的,不然没准都不得活命,他觉得郡主心地好。
梁田倒真是看错了人,沈镜不是恶人,但也不是烂好人。她有钱大可以施舍那些穷苦百姓,怎么可能给梁田花天酒地?
当然那这个债主还没那个胆量跑到沈镜跟前要账,他们是到沈镜外面的店铺去要的,好几个店铺的掌柜不明缘由,之前还帮忙还过一点,这导致梁田在外面的帐越欠越多,毕竟有人帮还不是。
不过也正是因为帐越来越大,几个掌柜也觉得事有蹊跷,碰了个头,决定来禀告东家。
沈镜听了禀报,倒是没有太生气,几百两银子对她来说也是九牛一毛,只是这梁田的行为太不要脸了。
沈镜想了想,对那几个来禀了的掌柜说:“之后别还就是了,如果再来要,你就说之前的当是施舍,之后的没得还,说是我的命令就成。”
沈镜懒得找梁田来对峙,等梁聚回来后将事情跟梁聚说了,梁聚似是觉得听错了一般,问道:“他欠了债让人找你来还,他脑子出问题了?”
沈镜点点头,“我也觉得他脑子有问题。”他爹健在,大哥也在,再不济还有外婆舅舅,怎的把主意打到她头上来了。
“不成气候。”梁聚冷哼一声评价道。
看着如此沉稳又家长范十足的梁聚,沈镜一时都有些怀疑,曾经和她生活过的梁聚和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早几年你可也是这样的,现在倒有教训人的底气了。”沈镜调笑道。
梁聚愣了愣,顺着沈镜的话便想起了曾经的自己。那时候也是只知吃喝玩乐,相反那时候的梁田倒是上进的。梁聚感叹命运兜转的同时,也庆幸自己成长了。
对沈镜当初的离开,梁聚忽然就完全释怀了,他眼神真挚的看着沈镜,随即将她搂入怀中,语气真挚道:“谢谢你还愿意回到我身边,之前让你受苦了。”
沈镜大着肚子,就这么抱着有些不舒服,她挣脱梁聚的怀抱,偏了头看着梁聚,眼带笑意,依然用调笑的口吻说道:“觉悟这么高?”
梁聚捏了捏沈镜的脸蛋,拉着她坐下,“原本对你狠心离开耿耿于怀,想着我样样依你了,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想跟你分享,可你还是执意离开,还喜欢上齐王。我那时候一直很疑惑,我都不明白我哪点比齐王差,你宁愿不要名分的跟着他,也要将我推开。”
沈镜闻言,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一句简单的调侃让梁聚说出这些。对于司徒文宣,两人总会刻意避开这个话题,没想到梁聚倒主动提起了。
沈镜一时拿不准梁聚的心思,不知怎么接话,索性梁聚倒也没想让沈镜发表什么意见。他接着说道:“现在我突然明白了,那时候我虽然对你好,但我没能力护你,不能成为你的依靠,反倒是还要让你操心,即便宜浓的婚事,也是你一手促成的。还有,孩子的离世,我倒是凶手之一,你当时肯定是失望至极。”
回忆起那些,沈镜的心不由自主缩了一下,那时候的情绪不仅是失望,还是心寒,所以即使知道梁聚爱自己,她还是那么决绝的离开了。
沈镜也必须承认,即使后来梁聚表现的对她如此念念不忘,又救她于危难中,这些都不足于让沈镜同意再嫁他,而是这时候的梁聚有了担当,也能反思自己了,这样的梁聚才会吸引自己。
“如今我变强大了,虽然仍旧会有危险,但我一定会护你平安的。”梁聚最后说道。
沈镜收起脑中万千思绪,点了点头,随即说道:“我知道,所以你一定要护住你自己。”只有护住了他自己,才有机会护住自己。
梁聚瞬间就理解了沈镜的意思,郑重的嗯了一声。
因为梁田欠的债太多,要债的在沈镜这里要不到了,自然要往梁田那里逼。所以梁田最近不能再花天酒地不说,还被要债的催债威胁了。
梁田害怕了,心想着应该找自己的郡主嫂嫂求个情。
梁田来的时候,沈镜刚吃完午饭,梁聚今日无事,在家陪她,两人一人拿一本书坐在凉亭里看着。
沈镜看的当然是杂书,看到有趣的会给梁聚念一下。梁聚看的是兵书,看到有些计谋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大赞,看到不赞同的又自言自语说怎么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