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凤秋不禁笑了起来,暗道,有趣,有趣,这小家伙看他修炼睡仙功数十载,居然也从中悟倒了吞吐灵气的法子。
虽然略显笨拙,但已经初见成效。
小花不是什么灵奇异兽,不过是他从碧血剑世界顺手救下的一个普通小鹿而已。
能走到今天这步,还全靠道观灵气滋养,还有陆凤秋喂的那半枚小蟠桃。
陆凤秋不是一个寡情之人,但也绝对不是一个多情之人。
他在这诸天万界之中一步一步走了四十多年,其中经历不足为外人道也。
人常言,大道孤独,修道者总是孤独与寂寞的。
陆凤秋不曾感到过寂寞,还全赖有小花给他调和心境。
陆凤秋自然希望小花能随着他一起成长下去,他本为一凡人,不也照样走到了今天。
这世上的事,总归是要去做了才知道值不值得。
……
夏日炎炎,正值酷暑之际。
陆凤秋孤身一人从那不知名的山野间走出,没有带着小花一起上路,是因为此次他来到的是这聊斋世界,前路不知凶险,自然是一人独行更加方便一些。
陆凤秋健步如飞,在山野之间奔袭,途径一片小溪水,洗了把脸,又朝着大路行去。
一路行来,却也没见到半个人影,到处都是一片荒芜景象,连那田地都无人耕种,满是杂草丛生,透着一股子苍凉的味道。
又行数十里路,陆凤秋方才在那前方看见一片草棚。
在那草棚后面是一大片瓜地,有成片成片的西瓜在那地里躺着。
陆凤秋见状,心下一喜,总算是见到人影了。
陆凤秋快步朝着那草棚行去。
走到近前,只见那草棚前,摆放着三张不大的木桌,每个木桌上摆放着一摞碗,还有一把大茶壶,其中两个木桌前坐着三两个汉子,正在喝着茶水,看样子应该是来这里歇脚的。
而在那正中央的木桌后面,正对着的是那草棚,只见那草棚前坐着一个袒胸露腹的老丈。
那老丈正拿着一把扇子在不停的扇着风,一条大黄狗趴在老丈的身前张着狗嘴,吐出大舌头,正在“哈赤哈赤”吐着热气。
陆凤秋朝前一步,揖手道:“福生无量天尊,老丈有礼了。”
那老丈看起来五十岁左右,见到陆凤秋朝他施礼,却是不慌不忙的起身,亦是朝着陆凤秋还礼道:“道长有礼了。”
陆凤秋温言道:“敢问老丈这是何处地界?贫道初到贵宝地,人生地不熟,还望老丈指点一二。”
那老丈扇着扇子笑道:“这天热的出奇,老夫看道长远道而来,不如先坐下来喝口凉茶,吃块瓜解解暑。”
陆凤秋闻言,只以为这老丈是个精明人,不白给他指路,这是想做做他的生意。
陆凤秋倒也不在意,他盘腿坐在那草席上。
从怀中掏出一枚碎银子来放在桌上,道:“那就有劳老丈了。”
那老丈一边给陆凤秋倒着茶水,一边笑道:“道长看来真是第一次来和庄地界,不晓得我这里的规矩。”
陆凤秋一挑眉,颇有兴趣的问道:“哦?不知老丈有什么规矩?”
那老丈笑道:“老夫在这和庄大路上支个茶水摊子,可不是为了挣银钱。”
陆凤秋一听,倒觉得有趣,只问道:“哦?那老丈是为了什么呢?”
那老丈道:“老夫这茶水摊子在这和庄附近也算小有名气,凡过往的行人但凡要在老夫这里喝凉茶、吃瓜解暑的,都不必付钱,但必须得给老夫讲个故事,这故事讲的好了,老夫听的高兴了,不止凉茶白喝,还会再送三块西瓜。”
陆凤秋赞道:”看来老丈也是个妙人,有趣有趣,贫道自认为也算是有些见识,倒也不曾见过像老丈这般的妙人。“
“那敢问老丈,若是故事讲的不好呢?“
那老丈拍拍肚皮,笑道:“那老夫只能让来人喝一碗凉茶,然后再送客了。”
陆凤秋笑道:“听老丈的谈吐似乎不像是个普通瓜农,应该是个读过诗书的人物。”
那老丈闻言,只是摇头道:”年轻的时候读过几本书,屡试不第,心思也就淡了,人这一辈子,能入仕途,造福一方百姓,自然是好的,但这天下纷乱之际,这官不做也罢,还不如老夫在这里支几张桌子,听听这过往的故事来得自在快活。“
陆凤秋道:“老丈这等洒脱,非凡俗也。”
那老丈笑道:“道长勿要给老头子戴什么高帽子,受不起哦。”
陆凤秋饮了一碗凉茶,又吃了一块西瓜。
听那老丈在一边说着话,大概了解到了他现在身处何地。
此地唤作和庄,是在大唐治下河南道鲁州境内。
但听闻此老丈所言,似乎这个大唐和他所了解的大唐有些似是而非。
眼下正值安史之乱爆发后的第三年,玄宗皇帝已经跑路到蜀中成都避难。
太子李亨在灵武称帝,是为唐肃宗,唐玄宗被遥尊为太上皇。
安禄山则在东都洛阳自称大燕皇帝,年号圣武。
而安禄山为了得到天下与妖魔所建立的阴月皇朝勾结,侵袭中土,几乎已经是天下人人皆知的事情。
这是一个妖魔横行的乱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