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从那山谷的另一头纵身跳出一个身材纤瘦的男子,那男子身着天青、月白两色对开的斜襟布衣,留着一头棕黄色的短发,后头扎一个小辫,前头落下来两绺发束。
他快速的在山壁间辗转挪移,无论山间有多么陡峭,于他而言,好似都如履平地一般。
他在几个起跳间落在前方,笑着说道:“项将军,久违了。”
项梁见状,当即笑着说道:“原来是墨家的盗跖统领到了,看来墨家众位兄弟也该出现了。”
盗跖吹一口气,他的那两绺发束被他吹的飞起,他双臂环抱,笑着说道:“今日盛会,怎能少得了我墨家的人。”
盗跖话音一落,从那山谷口处几匹快马又至。
众人看到那几人的身影,不禁暗中侧目不已。
”看见了吗?那前面的两个就是纵横家鬼谷传人,盖聂与卫庄,此二人三年前在大泽山揭穿田言的真面目,可以说是拯救了农家上下。“
只听得山阶上首处的陈胜沉声道:“二位,好久不见。”
卫庄低沉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陈堂主...好久不见。”
陈胜闻言,昂首挺胸的说道:“诸位,今日大家在我农家圣地六贤冢共襄盛举,自然是为了一举推翻暴秦,数日前项家军和诸位在巨鹿大破秦军,秦军已经无力抵抗!”
“下一步,我等便要直入关中,夺取咸阳!”
“一举推翻暴秦!”
“然而,蛇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天下大大小小的义军共计一十八路,总得要有个头才行,不然何以同心协力,何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推翻暴秦。”
“所以,今日相邀诸位在此会盟便是要推举出一位德高望重,众人心服的义军盟主,大家可以畅所欲言,说一说这盟主到底该由谁人来做!”
陈胜话音一落,当即便有人在人群中呼喝道:“陈堂主三年前在大泽山首举义旗,一路攻城拔寨,若要推举一位义军盟主,当然要以陈堂主为首!”
“对对对!陈堂主当仁不让!理应号令群雄!”
就在这时,一旁的田虎却是放声大笑,道:“胜七,你的这些狗腿子真是笑死老子了,人还没到齐,就这么着急的跳出来给你吆喝吗?”
“难道盟主是吆喝出来的吗?”
田虎这话一出,他身后的那些弟子尽数皆是哈哈大笑起来。
陈胜冷眼相看,寒声道:“田虎,那依你之见,这盟主如何推选!”
田虎用手一摸鼻尖,然后大声喝道:“空口白话没什么说服力,既然是争这盟主之位,既然要看谁的拳头大,谁的实力强,才能令众人心服口服,不然又岂能号令群雄?”
“田堂主所言不无道理,既然是推举盟主,推翻暴秦,那就不分先来后到,更不分谁首倡义举,我看今日不如就来一个以武论道,哪家有什么本事都拿出来让大家伙瞧瞧,大家伙看的心里有底,自然也能推举出自己心里那合适的盟主人选!”
“大家伙说,是不是啊!”
“对对对!此言甚为有理!”
场间你一言我一语,霎时间喧闹起来。
陆凤秋却是往后站了站,躲在人堆后面,正好躲开了墨家众人的视线。
这一场好戏还没开始,他可不能提前登场,况且赵高的罗网杀手,还有阴阳家的人也还没出现,他自然是要先静观其变。
要说这些六国残余势力,还要数昔日楚国的势力最大,不论是陈胜,还是项羽,还是刘邦,都是楚地之人。
至于其他的各路义军也就是打打酱油而已。
就在这时,那上首的田虎直接跃至中央的空地之上,左右一扫,然后大声说道:“老子田虎,自认为在齐鲁之地也有一番威势,所以想争一争这盟主之位,不知哪位上来指点一二。”
一时间,无人应和。
田虎的内力深厚霸道,其手上的虎魄剑更是在风胡子剑谱之中排名第十二位。
即便是胜七也不敢说稳胜他,巨阙剑法在田虎面前也不过五五开而已。
况且田虎身为农家两大巨头之一,其势力范围虽然只在齐鲁之地,但麾下农家弟子不少,虽然比不得陈胜和项家军的,但也相去不远。
所以,一时间,还真没人敢来拔田虎的虎须。
就在这时,上方的陈胜却是按捺不住,扛起的他的巨阙剑沉声喝道:“田堂主,既然无人来与你争,那便由我陈胜来和你先打一打这头阵吧!”
田虎一听,当即大声说道:“好!胜七,老子等的就是你!”
“今日,老子就让大家伙看看,谁才是最能胜任农家侠魁之人!”
话音一落,上首的陈胜眼中寒光一闪,他手提巨阙,从山阶之上猛冲而下,裹挟起无边威势。
好似猛虎下山一般,朝着田虎冲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