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齐云山道统中心,殿前地面以材质不明的砖石铺成八卦图形,周围有仙鹤、宝塔形状的香炉,仙气缭绕,果然是福地洞天。只是太清宫前十分冷清,空无一人,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远远传来,如洪钟大吕,响彻齐云山:“雍山苏玄黎,登山请教!”
一瞬间,太清宫涌出了几十个身穿青紫道袍的道士,有脾气差的,更是凌空飞起,厉声呵斥:“放肆!道门重地,不得无礼!”
太清宫前人声鼎沸,纷纷在议论这个胆大妄为的狂徒,只是他们再看到那个自空中一步一步缓缓而来的儒衫男子,纷纷闭上了嘴。
苏玄黎如同凌空登梯,自天外来,立于太清宫上空,清风吹拂,发丝飘荡,衣衫招摇,恍如神仙中人!
他握紧手中竹竿,朗声道:“在下雍山苏玄黎,特来齐云山请教,还请范长生真人出来答话!”苏玄黎分明是心平气和,语调清扬,可落在太清宫道士耳中,已是平地惊雷,震耳欲聋,不少境界低微的已是跌坐在地,心神恍惚!
神清观里,那对师兄弟也不好受,师兄一边竭力压抑体内躁动不安的真气,一边护住师弟心脉,心中震撼,看着师弟说道:“如何?”
张师弟强忍不适,回答道:“这苏三先生委实生猛!齐云山危矣!”
太清宫前,一名身着紫衣的中年道士清喝一声,一挥手中拂尘,驱散了苏玄黎的无形气机,皱眉道:“阁下便是苏三先生?为何下如此重手?”
苏玄黎微笑道:“阁下便是范真人?”中年道人摇摇头:“贫道张宪,乃是……”苏玄黎直接打断了他:“既然不是范真人,暂且退下,待我和范真人讨教之后,定当奉陪!”
张宪眉头一皱:“雍山弟子便如此不讲理吗?”
苏玄黎一拂袖:“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讲道理!”
张宪还要说话,身后传来一个沉稳的嗓音:“既然苏三先生指名要见贫道,贫道没有躲躲藏藏的道理!”
声音由远及近,众人抬头望去,一袭紫衣飘然而至,与苏玄黎相对而立,与张宪身上的紫色道袍不同,范长生在紫色道袍外面,还有一件白色大褂,十分出尘!
范长生已是天命之年,但容貌如同寻常青年,头发也是乌黑发亮,沉稳贵气,风度翩翩,他笑容温和,似乎对底下被苏玄黎波及的徒子徒孙视而不见:“苏三先生,贫道范长生有礼了。”
苏玄黎拱手道:“见过范真人。”
范长生微笑道:“先生面前,当不得真人。先生此行,是为了年前黄槐镇一事吗?”
苏玄黎洒然一笑:“范真人果然快人快语,苏某正是为了此事!”
范长生沉吟片刻,大声道:“此时齐云山有错在先,不敢辩解,只是张虚白张师弟尚未回山,还望苏先生见谅!”
苏玄黎呵呵一笑:“在下此行,是与齐云山讨个公道,张虚白在与不在都无妨!”
范长生哦了一声:“不知苏先生要如何讨回公道。”
苏玄黎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既然如此,苏某得罪了!”说着一抖手中竹竿,竿头银丝绕竿而解,不往下坠,反冲天而起,直直往上,向天外落下,银丝不知长有几何,竟看不见尽头!
范长生眼睛一眯,握紧了手中拂尘。
不知过了多久,苏玄黎手持竹竿,往后拽了一拽,银色瞬间紧绷,苏玄黎背对范长生,缓缓后退,竹竿被拉成拱桥状。苏玄黎直退到范长生身前不足十步,他身形微微下沉,双手握住竹竿尾部,全身气机鼓荡,怒喝一声:“起!”竹竿被瞬间扯回,银丝也迅速松弛,如同渔人收竿!
太清宫前,众人皆以为苏玄黎故弄玄虚,不以为意,唯有张宪眯起眼睛,面前似有忧色。
不多时,远处隐约传来一丝声响,如万马奔腾。转瞬之间,水声大作,只如九天之雷声,天色也暗了下来,众人抬头望去,无不骇然失色,失魂落魄,一道清澈碧绿的水幕,自天外向太清宫席卷而来,遮天蔽日,浩荡飞扬!
这苏玄黎,居然以竹竿银丝,硬生生钓起一截南华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