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测算产量的任务交给张涯,范仲淹本以为张涯会推辞掉,却没想到张涯会当仁不让,干脆利索的答应下来,而且还给他布置‘任务’。
一时间,范仲淹有点看不清。
他夸赞张涯一句,继续暗中观察。
其实张涯的意图并不复杂,只是想在面对范仲淹之时,最大限度的拉到平等位置,从而获得更大的主动权。
从历史课本中可知,范仲淹乃是谆谆君子一枚。又通过林三福讲述,得知范仲淹严于律己,生活上很节省。
因此,午餐的菜肴,张涯并没弄点稀奇古怪的玩意。
主菜只有普通六个,红烧羚羊肉、葱烩炸鱼块、萝卜炖羊肉,以及三个素菜,醋溜大白菜、凉拌绿豆芽、蒜泥红薯头。
主食是蒸红薯、发面馒头,想吃什么就取什么。
当然了,范仲淹、滕子京的随从,人数足足有几十位,除了有些身份地位的,能入大会客厅用餐。
其他人只能艰苦点,菜肴少了一些,不过主食以及羊肉汤管够。
食不言、寝不语。虽对红薯头有些惊异,又感叹红薯的甜糯,但主位上的范仲淹都不发话,其他人也没法说什么。
除了张涯,这些人全都胃口大开。
特别是上了年纪的范仲淹、滕子京,都没注意到白胖的馒头,一口气吃了两块红薯,才露出满足的笑意。
用餐完毕,侍女们陆续撤下盘碟。
范仲淹稍稍抬手,指着红薯头这盘,微笑说道:“远之!你称此物为红薯头,可否是藤蔓的端头?”
“范相公一语中的,就是取的这个位置!”
张涯轻轻拱手,神色如常说道,“然则,此时节的薯藤不再生长,这些芽尖业已粗老,口感上比不上夏日时所摘取。”
“宜粮宜菜,红薯此物,甚佳!远之!可去测算其产量,若是真有十石产能,老夫亲自为你请功。”范仲淹点头说道。
滕子京为了避免虚报,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上奏之时,通报的红薯产量,按宋亩计算,只有十石而已。
范仲淹得到的也是这个。
然则,由沟坎上的株产量,能大致推测出今岁均产。就算用宋亩进行核算,均产也能突破二十石!
翻倍的产量,这是很大的冲击波。
范仲淹的年龄超过五十,滕子京也即将五十岁,身体健康情况都不太好,万一接受不足冲击波,后果就不堪设想。
“范相公、滕太守!还请稍作休息,等村民携来农具,便可进行测算。”
抬手挠了挠头,张涯扭身吩咐道,“山哥!且去喊三叔他们,让大家抓紧时间,直接到红薯田地头。”
徐平山应了一声。
他刚快步到门口,张涯眉头微皱,急忙赶过来,低声说道:“山哥!先去通知雪静,让她跑趟紫霞观,请两位师父携医护品随行。”
……
滕子京手持镰刀割断藤蔓,搞半天才清除一块空地。随后,在张涯的示范、解说下,范仲淹笨拙的掘出一串红薯块。
看着这八块红薯,掂量下重量,再瞅瞅整片红薯田,范仲淹心中快速推算,神色顿时有些恍惚。
滕子京也是能人,此时岂能看不出红薯产量甚大。
“希文兄!此处未有动土,所获皆是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