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闹嘛呢?张涯心中巨震,急速问道:“因何如此?我在这里刚刚起家立业,怎可此时远走他乡。”
“这个,这个……朝请郎。”
林三福弯腰拱手,充满歉意的说道,“韩相公行文中称:张远之精通制作兵家利器,身处次边境之地,易遭党项人所挟,甚是不妥……”
张涯听完缘由,心中顿时想骂娘。
搞了半天,还是‘投石炮’、‘爆裂弹’引发的后续影响。和范仲淹齐名的韩琦,唯恐他被党项人掳走,继而为党项人服务。
至于,他是否会被干掉,韩琦倒是轻描淡写。
然则,韩琦经略陕西,是前线总指挥,位高权重、一言九鼎。遭遇这种不近人情的迁徙令,张涯也不能选择正面抗衡。
“三福叔!请你回复滕太守。”
略加思索后,他淡淡笑道,“对此迁徙令,在下无法遵守。此时,倘若我去了京兆府,塬地试种的新庄稼,将功亏一篑……”
高高在上的韩琦,做事需要权衡利弊。
若是他留在塬地上,给大宋带来的好处,远远大于迁徙所能带来的,韩琦就会收回这种垃圾调令。
为此,张涯便透露出新品小麦的产量。当然了,他也杜撰出红薯产量,依旧是按十石单产报数。
顿时,林三福如遭雷噬。
“什么!十石之粮食?”他呆立半晌,才惊呼出声,“这、这个惊煞世人!朝请郎,你莫要诓骗……”
“我为何要诓骗!红薯之产能,秋后便可知晓。”
张涯淡然一笑,继而说道,“新麦倒能很快见到。在下斗胆,新麦开镰之期,请滕太守来此,亲测其单产。”
“对啊、对呀!新麦即将开割。”
此时魂归本体,林三福急促道,“朝请郎!你真能确定,此等新麦,按华亩计之,单产可达五石?”
这个时代,没有化肥、农药。冬小麦的产量,肯定比不了张涯上辈子。但有马粪当底肥,还是在豆茬地种植,并进行了三次灌水,最终产量至少也有一半。
华亩计算,单产五石,张涯都少说了。
得到张涯肯定回答后,林三福哪儿还能坐得住。三下五除二,快速吃完午餐,他就匆忙离去。
对于农耕文明而言,粮食产能是重中之重。
得到林三福的汇报,滕子京顿时大惊失色,手中茶杯都跌落在地。再三确认后,他便喊来通判高伯彦,通报这条重磅消息。
“如此产能,此话当真?”
高伯彦当即傻眼,坐卧不宁起来,“罢了!子京兄!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吾等还是去趟九陵塬吧……”
“然!吾意亦如此。”滕子京叹息道,“若是当真如此,定要传于天下,吾大宋当无饥馑之危!此乃偷天奇功!”
……
如此以来,宁州府的一、二把手,全都推掉其他工作事项,召集各路官吏、并携带上老农,紧急赶赴九陵塬地。
见张涯前来迎接,滕子京摆手免去礼节,直接开口道:“远之!新粮兹事体大。宿麦制种田可有收割?”
“静待太守、通判,并未开镰收割。”张涯拱手为礼,淡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