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子京若想要军城的条陈,就由陈吉海这位专业人士顶上,张涯最多敲敲边鼓、出出鬼点子而已。
“帮我营造新宅,海兄不辞辛劳。”
见陈吉海答应下来,他拱手喜道,“其中种种,若对海兄有所帮衬,皆可拿去自用,在下岂能横加拦阻。”
“唉!贤弟,你这……愚兄厚颜、厚颜了。”
……
三月初一,张涯前往上榆口坝庆贺,土坝筑到了设计高度。所有劳工酒肉伺候,并再次兑现奖金,同时分发工费。
“贤弟!愚兄午后便离开,所有人均去川口坝熟悉情况。”
用餐中,秦翌开怀笑道,“架子车,碌碡、耕牛亦一同起行……太守将调二百厢兵来此,钱叔云留下率队修筑坝前护坡。”
赶赴川口坝的劳工,均算是有经验的,工序啥的也都摸索通了。等他们领钱回家修整、搞完春耕,再次填土营筑起来,肯定事半功倍。
近两千方碎石,二百厢兵生力军,这可是全脱产的人员,能在劳工们春耕的时间中,完成坝前护坡铺设。春耕后,亦能汇聚川口坝。
如此安排,有效衔接,两不耽误。
都是聪明人呀!张涯只能叹服。
新宅阳凌苑,由专业人士陈吉海统辖负责,郭石柱还时不时的去帮衬,孟谷丰等人负责运输水泥。
所需木料均由州府提供,沙、灰、砖、瓦等材料业已齐备,除了需要增购百吨水泥,以满足后续装修等事。
上榆口坝主体修筑期间,秦翌领着喻正栔和钱叔云,负责统辖所有劳工,按照张涯给出的方案,厘定具体施工步骤。
这便是借助聪明人的力量。
也是聪明人的做法,张涯都无需操心太多。否则的话,这些工作都让他亲力亲为,还特么的一块来,绝对会累死人滴!
秦翌、陈吉海虽有为自己着想的因由,但他们在工地上如此卖力、吃苦,张涯打心眼里感谢他们。
“如此部署,尤是周全。”
奉上一杯酒,张涯弯腰谢道:“这些时日,少监辛劳无比。远之无以为谢,但请盛饮此觞……”
望着俯卧在河谷中的上榆口坝,秦翌有些酒不醉人人自醉。
先勿论大小如何、是否雄浑,此土坝亦是减洪灌溉的首坝。此等开山之作,理念虽是来自他人,但亦是在自家手中诞生,与有荣焉!
“贤弟,你客气了!屡送功劳与愚等,些许辛苦何须提及。”
神色庄重接过酒杯,秦翌一饮而尽笑道,“待春耕后、立夏之期,压铁木轨道将筑至川口,届时邀约贤弟前去庆贺。”
“咦!开修压铁木轨道?同喜同贺!”张涯大喜过望。
开篇就这么高的起点!
全铁轨,乃至蒸汽机车,仿佛就不远啦!
人生在世,有喜便有优。
两日后,姜得亮承若的种稻人,跟随一百厢兵来到塬地。然则,只来了姓杨、名唤杨丙生的一家四口。
安排完住宿问题,张涯微微皱起眉头,轻声问询道:“杨老哥!李家老哥怎么了,为啥没有前来?”
“小郎君!这个……李家大郎战死三川口,李老汉在家中治丧。”杨丙生有些拘谨,弯腰拱手道。
马哥靶子,可恶!
瞬间,张涯心中迸出火气。稍稍平复,他徐徐说道:“唉!此乃大不幸矣!李老哥家可还有其他子女?”
“长女李二娘子已经出嫁邻村……李家现有三郎,年岁和小郎君差不多,还有六郎,才七、八岁。”
时代、地点如此,遭遇战争常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