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涯预留的种薯,经过冬日的窖藏,腐烂、坏损了不少。
最终,选择出四百八十块完好的。
如此以来,需要的育苗空间甚大。
他便让郭石柱等匠人,在夯土宅北侧,借助老宅的北墙,起半圈简易土墙,并搭建了五间又矮又浅的暖炕房。
没有透明玻璃可用,还无法建日光大棚。但红薯苗需要阳光,张涯只好搞出木板活动南墙,白天撑起来、晚间闭合。
但无论何时,南北两侧的火炕烟道均须过火、发热,来抵御此时的低温,促进红薯发芽、及其幼苗的生长。
张涯忙乎个不停,秦翌更不会闲着,专门跑趟宁州府。
听完秦翌的述说,滕子京顿时迷糊起来,疑问道:“远之此子,要制作风力水车!此乃是何物?”
“滕太守!在下亦不甚知。”秦翌赔笑说道,“想必是更奇思精巧之物,需手艺极好的藤匠帮衬。”
滕子京沉思良久,虽依然无法理解,但兴趣盎然起来。毕竟,从张涯这儿转手畜力翻车,他便获得了大宋中枢的嘉奖。
若制出节省畜力的风力水车,这功劳更老牛鼻子了。因此,他便紧急征调了四位藤匠,并带着先前许给张涯的紫竹,亲自赶来塬地。
见到这四百余根紫竹,张涯瞬时吐槽起来。
老滕啊,老滕!你这都是瞎大方!年前你送巴蜀桔树,此时又移植来紫竹,成活率都将十分感人!
虽感觉香皂配方所能换到的,很多都会因各种神操作而打了水漂,但张涯还是要感谢人家滕子京。
没办法,老滕的优势众多。譬如巴蜀桔树、秦岭紫竹之类的,张涯就是用铜钱高价收购,都不一定能搞来。
滕子京先视察土坝,再听取秦翌的汇报。
“甚好、甚好……远之奇才矣!”
伸手点着张涯,他捋须喜道:“汝之功劳,老夫铭刻于心。藤匠业已到位,若需其它物力,老夫将全力支持。”
“多谢太守!此坝完工之时,便可见风力抽水机。”忽略功劳不功劳的,张涯信心满满说道。
滕子京离开之后,所有人都有事做,种植紫竹、浇水保育,他只好亲自来,最多带上祝丽莎、卢雪静。
过了四日,又一大票人马涌入塬地。
领头的,不是!
见礼寒暄之时,张涯才发现,老熟人杨霁只是副手,领头的赫然是位宦官,他心中顿时翻起波涛。
各项工程并行推进之期,他就怕这等节外生枝。他想得到些提示,便频频看向杨霁,递出问讯眼神。
然则,杨霁轻摆身侧垂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这姓胡的中年太监,再次环视整个塬地,展开一卷文书严肃道:“宣奉郎,张远之!接官家敕召。三川口击贼,立勃勃奇功……”
“汝新宅初安,官家赐号‘阳凌苑’。然!私接赵璞缴获,悖于本朝律例。功过相抵,递减一等。以马冲赏金,此升朝请郎。”
正式封赏文书,描述详尽、很冗长,张涯听得稀里糊涂。
但最后几句,他瞬间清楚了。
这是‘封赏’于他,但一文钱也没有了。给新宅取个名字,再将没俸禄的文散官升一格,全特么都是虚的。
赵祯这货,老鳖一呀!
这句吐槽只能在心中,张涯若是胆敢说出来,分分钟被秒!
退而求其次,这样也更好。
私接马匹之事,亦算就此揭过。三十匹一等好马,市价一千六百余贯,人莫强求、得了便宜还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