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琇下意识退到路边,让忠毅侯先走。
凌骁却停下脚步,打量身旁的姑娘,今天没带围帽,月白春装罩着浅葱比甲,藕荷裙摆苏绣莲花滚边,阳光穿透层层树枝,斑驳洒在清瘦肩头,让人无端想起晨露中的白芍,即使不施粉黛,也难掩姿色。
难怪云家老太太当心头肉一样宝贝。
他想着,忽然笑了,与美人同行,赏心悦目何乐不为。
“侯爷不走吗?”云琇压根不想和任何人,尤其眼前的男人一路。
她说着,索性退到树下,让出整条路:“此处幽静,还望侯爷体谅男女有别,别为难小女。”
“你拦我马的时候,也是一个人,没见你吓破胆。”凌骁玩味地看着她,“除非八姑娘心中有鬼。”
云琇:“……”
眼前的才是鬼。
鬼和白芍自然不会有共同话题,可路只有一条,云琇不远不近缀在后面,时不时向后张望,生怕有人发现。
“在京城,多少人想见忠毅侯一面都难。”凌骁好像背后长了眼睛,声音从前面飘过来。
云琇被逮个正着,眼下没第三个人,也懒得装了:“侯爷,我累了歇会,免得耽误您进香良辰。”
“我不信佛。”凌骁转头时,正对光,狭长眼尾旁一道浅浅月牙形的疤格外明显。
云琇微微一愣,忽而领会:“侯爷驰骋沙场,经历生死多了,自然没信仰。”
“说得好像你也经历过一样。”两人擦肩而过时,凌骁扬起嘴角,视线滑过清丽的侧脸,黏在纤细的背影上,轻佻地吹个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