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胳膊上系着白布条的李崇和陈庭河以及参谋长一道坐上吉普,三个团长骑马跟着,众人先去师部集合,然后一道去军部。张将军阵亡之后,第十军按照战区长官部要求,要召集下属各部队一把手进行哀悼。
吉普开过的路上,李崇看着沿路营区基层官兵们脸上与平时倒没什么两样,到了张将军那个集团军司令层次的人物的死亡,对于基层小兵并没有直观的感受。
可是对于李崇这样的一个主战旅二把手而言,就有些感受莫名了。
按道理而言,集团军司令很少情况下才会亲降战场前沿,而是发挥着在全局之上指挥调度的角色。
现在,集团军司令级别的任务都阵亡了,自己一个小小的旅级二把手又算得了什么呢?
到了师部集合后,众人来到军部。
第十军军部在一个宽阔的场地上搭建了追悼灵台,挂着张将军的生平遗像,上面挂着黑白宽布做成的挽联,“张自忠将军永垂不朽!”的大字肃穆深沉。
九战区长官司令部,以薛伯陵为首的一众九战区集团军司令在战区司令部大楼同样进行了追悼活动。
重庆中华民国政府大楼,蒋委员长杵着拐杖坐在枣宜一带地形图前,一众高级幕僚们站在其身后。
“委员长,请节哀,这是张自忠将军战前亲手书写的手书!”
白崇禧将一封书信送到委员长旁边。
委员长伸手接过打开之后读道,“......只要我等能本此决心,我们的国家及我五千年历史之民族,决不致亡于区区三岛倭奴之手!”
手书放下,委员长眼睛中带着湿润。
片刻后,眼睛睁开一字一字的说道,“必须把张自忠将军的遗体抢回来,运到重庆来!”
白崇禧低声说道,“张将军遗体现被葬于陈家集镇的陈家祠堂一处土坡上,处于日军第39师团231联队范围内,现在33集团军下的38师师长黄维已经组建敢死队,由黄维本人亲任敢死队长,誓要夺回张自忠将军遗体。”
说完这件事后,白崇禧接着说道,“委员长,张将军阵亡后,日11军主力还在寻求李长官其他主力部队决战,并没有停止现有的进攻态势,但接下来的进攻态势不明。”
不像进攻长沙,偌大长沙城矗立在那儿,必定是鬼子进攻中心,所以九战区的排兵布阵只要围绕着长沙进行,但五战区的中心城市武汉早已丢失,目前在五战区的五个师团及各支队采取运动作战态势。
鬼子不断的部队调动没有表现出针对某一个战略要地的进攻意图,而是在部队调动中突然针对某个战略要地发起进攻,接连被攻陷的枣阳、襄阳都是如此,张将军的阵亡也有应对仓促的缘故在其中。
所以最高统帅部亦是无法判断日军接下来的进攻目标是什么。
白崇禧继续说道,“卑职认为,此次11军进犯我五战区,从三战区和九战区调动了数个师团,使得这两个战区日军的守备力量变得分散薄弱。若趁此时机,命令顾祝同和薛伯陵进攻各战区正面之敌,必能收到较冬季攻势更大的战果,直接威胁华东华中的日军后方,给当下第五战区局势以有力的策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