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百元的法币,叠在一起,手一拈就知道有十张!
嚯,一千元法币,真是大户人家,有钱啊,随便露一点都够普通人不敢奢望。
要知道,法币自35年11月由财政部宣布全国范围内推行法币制度后,36年法币又和美元实现挂钩,100法币等于30美元,这个时候,一桌酒席四荤四素只需2元钱。虽然今年六月的时候,国民政府增发了十四亿元,法币有所贬值,但是一千元法币足可以让普通人家锦衣玉食的舒服过一年。
呃,林母明显被嗝住了一下,好歹也客套一下嘛,拿人钱财怎么如此直接。
至于随行而来的贵妇和大表哥眼中已经露出鄙夷的神色,穿着西服还想当公子哥?到头来还不过是一个乡下来的穷小子,看到钱就漏了馅。
林母只是错愕了一会儿,然后看到这个年轻人坦然把钱收进口袋的举动,眼神却没有任何对钱财的贪婪,神色也没有多少兴奋,这种爽快直接的风格让林母产生了一种同西方朋友交流时的感觉,这让林母不由得有些好奇这个年轻人的来历。虽然苏北那边比起苏南要落后不少,但是也不乏有大户人家的。就像自家产业之一的粮食生意,主要的货源就是兴化太湖那一带。作为整个江苏省的粮食主产区,常年无灾无旱,那边可是有不少腰缠万贯的粮食大亨。
这年轻人身上那种不低人一等的自信,明亮有神坚定的眼睛,要么就是家境殷实,要么就是胸有大志,反正不是一般年轻人能有的目光。由目可视其心,这样的目光必然有一股底气支撑。
不得不说林母猜测的已经不差了,李崇的爷爷可不就是扎垛镇李庄最大的地主嘛,腰缠万贯不敢说,但是李崇这两年在香港的花费家中可从来没短缺过。而在香港独自学习打拼的两年,李崇也在在西营盘与石塘咀之间养出了上位者的气概。
“妈咪,你和姨母说这话,我带着客人上去玩了。”这种客套让林婉如不喜欢,于是站起来说道。
李崇把钱塞到随身的皮包里,“那个,我时间很紧,如果贵府此刻没有渠道助我返乡,那我现在就自己寻找他法了。”
林婉如撇撇嘴,“你时间很紧嘛?一路上就急急忙忙的要回去?”
这个人怎么回事,就这么不愿意跟自己多呆一些嘛?
“抱歉,家中有人病了,我从香港带回来一些特效药,急需回去。”李崇转过身,朝着林母说道,“若贵府能给予帮助,真的感激不尽。”
“哦,原来这样啊。”林婉如点了点头,沙发上的林母看着身姿提拔,满膛孝心的李崇,眼中闪烁着赞许,因为家中有人病了,就特意从香港带着药折回老家,孝心无价啊!刚刚经历了自家老父走了一趟鬼门关的林母,更能体会这种急切之情。
“孩子,你帮了我女儿,阿姨不会置之不理。你放心,稍会儿准给你准信儿。看样子你也赶了不少路了,在这里歇一下脚也好。”
李崇闻言,这一次收起了自己那股傲气,认认真真的向林母鞠了一躬,表示自己的感谢之意。
从遇到林婉如的姨母,到踏入这家别墅的大门,李崇都是带着自己的傲气的。在香港受到的西式教育以及自我打拼带来的底气,让李崇对这些总感觉自己高人一等的所谓上流人群并不感冒。
但是林母这一刻真心实意的帮助,让李崇确实感受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林婉如推了李崇一下,“好了,这下你放心了吧。跟我上楼吧,作为你救了我的感谢,我也有表示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