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年这会多少缓回一点神志,他沉默着摇摇头,擦了擦嘴站了起来。
到这时,他眼中的难以置信和茫然褪去了。穆国伟不会拿这个事开玩笑,他的眼中满是悲痛,然后就是愤怒。
永宁!为什么又是永宁!到底谁害了张治业?
他这次利索地站了起来,坚定地往门外走去,步伐急促。
永宁这边,市里几个领导都在穆国伟办公室里碰了头。
“国伟同志,真的没有其他原因?”黄文轩的神色中,焦虑尽管藏得深,但在座的都看得出来。
穆国伟点点头:“路边的轮胎痕迹,车里残留的指纹,包括一中门口小菲的同学,不管哪里过来的专家,也都是一样的结论。这件事,就是一个意外。我家小菲,差点成为另外一个受害者。”
黄文轩叹了一口气,就算是意外,那也是在永宁发生的意外。
田德宇出声道:“既然如此,就由国伟同志负责吧。我们还是先处理好自己的工作吧。”
这件事情,穆国伟报到市里几位领导这边之后,各人的反应不一。
但无论如何,省里重要领导的独子在永宁除了意外,大家都或多或少地担心领导的反应。
更何况,穆国伟的独生女也牵连到这件事情里。不管后续会怎么发展,第一轮交锋,就让两个孩子的家长先好好谈一谈吧。
穆国伟直接去了医院等张永年。
他先去病房看了一下穆邻菲。丫头昨晚又睡了一觉后,精神状态好了一些,就是烧还没退,而且开始咳嗽起来。
穆国伟心疼不已,虽然张治业已经送了命,但他仍然恨那小子给女儿造成的身体和心理上的伤害。
穆邻菲小心翼翼地问:“爸爸,你昨天和顾松聊了些什么?”
穆国伟看着女儿那副担心又期待的神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没说什么,问他和张治业的事。”
“张治业他是不是做过很多对顾松不利的事?”
“你担心什么?顾松那小子不是活蹦乱跳的吗,反倒张治业躺着了。”
穆邻菲的脸微微一红,转身过去说:“我困了,我再睡一会。”
瞧她这样穆国伟就来气,管她是真睡还是假睡,推门就出去了。
到了医院门口,穆国伟又点燃了一根烟。一大早,顾松就到把东西送给了他。这件事后面怎么办,两人也好好讨论了一番。
穆国伟气自己家的傻丫头,人家都暗示过了对她没有动情,这丫头还傻乎乎的不死心。
他也气顾松。这小子确实很不简单,是年轻一辈里穆国伟仅见的人物。但自己的掌上明珠,人品模样哪里又差了?
穆国伟心绪复杂地抽完一根烟,张永年就到了。
一路上,张永年铁青着脸不说话。跟着穆国伟往太平间走去,张永年的手和嘴唇不由自主地又开始哆嗦起来。
到了太平间,张永年看见被白布蒙着的尸体,慢慢地走过去。
等再掀开了白布,看到被泡得有些发胀的遗体,那张脸不是自己儿子又是谁?
张永年终于没能再继续控制住情绪,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