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准自然是心领神会,“劳殿下挂牵,叶某实在是愧不敢当。”说罢,已是双手平举,深深一拜。
萧綦却是笑着伸手将他扶起,语气真挚道,“先生过谦了,今日局面,皆是先生不辞辛劳为本王谋划而得,本王都记在心里,来日,凤京城中,承明殿上,本王若能登极,先生必为我大梁宰辅,位极人臣。”
“那,叶某就要托殿下之福,成为这大梁最年轻的宰辅了。”叶准笑着,很是轻松的语调。
萧綦却是笑得意味深长,拍着他的手道,“先生惊世之才,本就该为我大梁最年轻的阁老,前途无量。”
那一眼,那个“本”字,让叶准有些莫名,挑起眉来,狐疑地望了过去。
萧綦却已经笑着撤了手,“好了。本王便不打扰先生歇息了,这几日,凤京城的消息来往很是频繁,本王得去盯一盯,说不得,不消几日,咱们便也该回京勤王了。”
说着,两人相视一笑,对望间,很多东西,心照不宣。
笑罢,萧綦转过身,迈步走了。
叶准笑着抱拳相送,待得人走远了,他直起身子,面上的笑容亦是深敛。
转过身,无声进了院门,一直到进了房门,门关上,室内暗下来时,他面上的神色已是显出了两分凝重。
“怎么样了?”问的,是随他一道从外,如同影子一般跟进来的随从。
那人却是摇了摇头道,“那个院子看得很紧,属下根本没有办法靠近。一时半会儿,怕是寻不到机会与二少夫人搭上话。”
叶准眼中风云翻覆,“得快些想办法,再晚,怕是来不及。”
裴锦箬身怀有孕之事,全然不在他的预计之内。若只是她一人,他完全可以徐徐图之,因为,他确定,萧綦不会害她性命,有他斡旋,自可护她周全。
可……若她果真身怀有孕,又被萧綦证实的话……
男人的嫉妒心有时也是很可怕的,何况,萧綦,本就不是一个心性宽仁之人,他怕是容不得裴锦箬腹中的孩子。
叶准扣在桌面上的手极快,且乱没章法地敲动起来,哒哒作响。
室内安寂得只能听见这些许声响,哒哒,再哒哒。
叶准身后的人,好似连呼吸也屏住了,当真只是一抹影子一般。
那哒哒之声,却是骤然一停。
“凤京城怎么样了?”
“还在僵持之中。萧允不知是如何说服了群臣,如今,朝中上下一致将矛头对准了萧奕,京卫死守东、北两门,一时,萧奕也是无可奈何。不过,属下得到的线报,萧奕已是说服董大荣,要从辽东增兵了。”
“这么久了,还没有拿下一个凤京城,我果真没有看错这个萧奕,还真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叶准哼道,语调里满满的不屑。
“萧奕这般,怕也是心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