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箬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满心的惊疑,面上神色变了又变,她才离开凤京城这么些时日,竟已是风云巨变?
可是……
“你却还嫌不够热闹,对吗?”他虽是带着她往西北方走,却没有离开凤京城太远,就在这个中途的小城里停了下来,离凤京城不远也不近,离着西北,同样也不是不远不近。
萧綦只是笑着,并不言语。
“想必,你已是传信去军中了?这个时候,与北狄的战事应该也到了关键时候吧?”
“你用的是谁的名义?福王?还是宁王?”
说罢,见萧綦还是但笑不语,她心底,却是陡然一个激灵,抬起眼来,“你该不会……”
她是什么时候出的事?正是永和帝和郑皇后派人将她接去之后,她身边的护卫,全都死了,她亦是不见踪影。
这样的事情,燕崇只需稍稍一查,便能查出来,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刻意误导,那……
裴锦箬面色几变,心中的隐忧再也压之不住。
萧綦却是低低笑了起来,“锦箬,你还真是聪明啊!你却不知,你越是这般聪明,我越是放不开手。这般美好的你,凭什么是他燕晙时的?自然该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萧綦说话间,已经俯低了身子,凑上前去,裴锦箬白着嘴脸,却并未示弱地躲开,只眼里的戒备与嫌恶,却是清清楚楚地显于眼底。
萧綦自有其骄傲,因而,不过离她几寸之处,便是停顿了下来,一路望进她眼底,嘴角含着笑,笑意却丝毫未入眼底。
片刻后,他倏忽一扯嘴角,将身子往后一撤,站直了,“你这个时候,到底是盼着燕崇来救你,还是他不来救你?”
他哂笑着,骤然问道。
裴锦箬抿着唇角,没有发声。
他居高临下睐着她,“回答不出?”他继而点了点头,“也是,怕是你自己也矛盾得很,自然答不出。不过没关系,过后,你自然就清楚了。”说罢,他便已是转过了身,迈步欲走。
女子嘛,自来都是依附的存在,等到她发现,她一直以为可以倚仗的那个人,根本靠不住时,她自然便会死心,换一个更加可靠的,来继续依附。
“叶准卖了你不只一次,你当真,还能这般信他,就不怕,他再卖你一次,而且卖得更狠吗?”裴锦箬白着嘴脸,终究是忍不住在他身后吼道。
萧綦脚步顿住,过了半晌,才转过头望了过来,眼眸深幽,嘴角却是半勾,“锦箬真是比我想象当中,知道的还要多。那你可知道,为何叶准接二连三地卖了我,我却还是愿意用他么?”
裴锦箬自然不知,她的笑容有了一分勉强,“叶准他善谋,而你,惜才……”
萧綦听罢,却是笑了起来,“这世间善谋者,也不只他叶准一人,都说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我也不是那般善心善性之人,怎么就还能一次又一次地继续用他呢?”
“自然是因为……”萧綦勾起唇角,压低了嗓音,“我确定,他恨燕家,如果能够将燕崇,将靖安侯府置于死地,他定会坚定不移,与我一道筹谋。”